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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悄然来临,万物复苏,才堪堪冒出嫩芽的枝头就迎来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十四、五只小麻雀挤在一只枝丫上,此起彼伏地啾啾叫着。
在这一串圆球丸子中,被挤在中间的小麻雀明显与其他小麻雀的颜色不太一样。
其他小麻雀若是巧克力麻薯团子,那它就是裹了一层银粉的漂亮汤圆。
银粉漂亮汤圆似乎受到了其他小麻雀的欢迎,正在接受前仆后继的贴贴。
一群结束社团活动、穿着白T和黑衣外套的少年郎们注意到这个可爱的现象,纷纷停下了脚步。
“看,这颗树长了好多肥啾!”额前头发挑染成黄色的少年兴奋地指给大家看。
“这棵树在老远看时我就感觉不对劲,原来是一丛小麻雀啊。”银灰色头发,眼角有泪痣的少年笑道。
“好像很笨重的样子,飞得起来吗?”上吊眼的光头少年发出疑问。
一群人中身高最高,戴着黑色镜框有着金色头发的少年勾起唇角:“重得树枝都快压断了,飞不起来的可能性很大。”
墨绿色头发雀斑脸的少年捂嘴弯眸:“月说得对。”
“啊,那么高摔下来不得了,我去下面接住它们!”扎着头发一脸社会人模样的少年(?)紧张地跑到树枝丫下面,脱下黑色外套打算用衣服接小麻雀。
长相严肃的黑发少年无奈摇头:“旭,这麻雀飞不起来的话,那是怎么到树枝上的?”
被称为旭的少年听此不好意思挠头,将衣服穿好。
“影山你看,有一只不太一样!”颜色有着太阳般灿烂的火橙发少年直指银粉汤圆,如猫瞳锐利的眼眸亮得吓人。
看起来一脸不高兴的M刘海少年没好气地回:“啊?没看到。”
菅原孝支用手抵唇:“有来着,好像被其他小麻雀挤到后面去了。”
“不是挤的吧,是被某只单细胞笨蛋吓到,躲到后面去了吧。”月岛萤冷静分析。
“我才没有吓到它!”日向翔阳坚决不承认。
泽村大地见此:“还要不要吃肉包了?”
“要!”影山飞雄干脆回应。
他对麻雀不敢兴趣,刚才众人讨论时,他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肉包。
“要吃!大地前辈!”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异口同声,立正敬礼。
“我也要吃!”日向翔阳迅速忘记刚才要吵架的架势,跟着泽村大地进了坂之下便利店。
接着影山飞雄不甘示弱地跑了进去,说着“不准抢跑”之类的话。
菅原孝支忍不住笑,跟了进去:“真是什么都要比啊!”
“单细胞笨蛋,噗嗤。”月岛萤嘲讽一笑,和山口忠也一起走了进去。
少年人的活力旺盛得有些吵闹,坂之下便利店的老板气得大骂:“买肉包一个人进来就行了!吵死了!”
但所有人还是进去了,乌养系心拿着鸡毛掸子有气无力地坐下:“吃了就快滚回去吃饭。”
“嗨!”
少年们腮帮子鼓鼓的,对于他们与日俱增的食量来说,一个肉包只是饭前垫胃罢了。
真正的主菜还是回家那一顿。
吃完肉包,少年们叽叽喳喳地朝山下走去,到了岔路口,告别伙伴们,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骑着自行车的橙发少年日向翔阳一边蹬着脚踏板,一边期待今晚的饭菜,完全没注意到被他发现的银色小麻雀正悄悄跟在他身后。
不近也不远,是一个不会跟丢的距离。
银色小麻雀煽动着翅膀,琥珀色的眼珠子里全是人性化的兴奋和激动。
这是她观察少年的第二十五天,二十五天来,刚才还是少年第一次注意到她,一时吓得她躲到了其他小麻雀身后。
下意识的反应也着实令她不解,她不应该大大方方飞出来,让少年看个仔细吗?
毕竟她可不是普通的小麻雀。
她是独一无二的小麻雀妖怪!
不像其他小麻雀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她干干净净长得可漂亮了。
看这柔顺的银色羽毛,看这正宗的红色腮红,看这晶莹剔透的琥珀大眼珠子,这哪是其他小麻雀可比的。
不是她骄傲,是事实让她谦虚不了。
没看见她一到哪停歇,其他小麻雀就啾啾啾飞过来与她贴贴吗?
这就是魅力啊。
银色小麻雀自恋地想着,却不料她跟踪的少年早就停下车来,扶着车把手正歪头看着她。
“你是在跟着我吗?”少年干净爽朗的声音十分好听。
但银色小麻雀根本没心思体会,只是惊恐地飞到地面边处的护栏后躲着。
露出一截银色剪尾,颤颤巍巍。
他是发现她了?
不对啊,她跟踪技术那么好,不应该呀。
银色小麻雀探出圆呼呼的小脑袋,想确认对方是不是真发现了自己,然后看到少年将斜挎包放在胸前,伸手进去不知在找什么。
一脸认真的样子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什么嘛,没发现。
银色小麻雀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听到少年开口。
“吃吗?”
看着少年手中撕成小块的面包,银色小麻雀浑身炸毛,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晃悠了两下。
怎么办,真发现她了!
他还邀请她吃面包了!
她是拒绝还是接受呢?
银色小麻雀在脑内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鼓起勇气挥动翅膀,小心翼翼地向笑得温和的少年靠近。
少年十分体贴,见她飞得不稳,还将手伸长方便她降落。
脚爪子落在少年手指上的刹那,银色小麻雀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软软的,暖暖的,这是他的手欸!
她正站在他手上欸!
意识到自己竟真接触到少年,银色小麻雀身子一软,不听使唤地往后倒去,还是少年眼疾手快,从后面扶住了她。
“到手心里来吧,安全些,我不会伤害你的。”
银色小麻雀听了这句话,乖乖照做了。
她觉得少年的声音大概有魔力,能让她放弃思考。
“吃吧。”少年将面包放在她嘴边。
看着散发着清香的面包,银色小麻雀犹豫了一下,歪头看放大版的少年脸庞。
少年人因长年运动作息规律,皮肤光滑白皙,看起来软嫩可口。
大概比面包好吃多了。
银色小麻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扑棱着翅膀,咻地飞到少年面前,快速亲了两口脸蛋,感觉自己做了坏事般,头也不回地跑了。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的少年用手摸向被啄的地方,大喊道:“面包不吃吗?”
银色小麻雀听此,飞得更快了,眨眼就消失在空中。
——
日向翔阳遗憾地将面包放进嘴里,猜测小麻雀大概是不喜欢面包,下一次换大米好了。
骑上自行车,日向翔阳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但愿没吓着它。”
他其实早就发现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的路上,都有一只与众不同的小麻雀跟着他。
一般小动物跟着人类走,都会被定义为不怕人。
可日向翔阳发现,但凡他有发现的趋势或靠近的举动,小麻雀都会被吓得炸毛,迈着小爪子躲到树上,或躲到石头后,甚至躲到晒太阳的猫咪肚子下。
当时它慌不择路躲到猫咪面前时,他吓了个半死。
要是被吃了怎么办!
好在大猫脾气好,任由它钻了进去。
他这才放心。
不过明明这么怕他,为什么要执着跟着他?他心中疑惑。
但为了不再惊吓到它,他之后都装作没看见了。
可今天不一样,它竟明目张胆地落脚在放学路上的树枝丫上,在面对大家的谈话时,它还一一翻了白眼做回应,看起来可爱极了。
不知为何,他想逗一逗它。
不曾想,他的一句话,竟吓得它连忙躲到了其他小麻雀身后,差点摔下来。
他心脏一紧,正准备飞奔过去接它,发现它竟立马用小爪子勾住了树枝,这才免于掉落。
真聪明。
就是太胆小了。
但是胆小的话,应该也不会做出翻白眼,一副对大家的谈话不屑的表情来。
好矛盾。
在坂之下便利店两下吃完肉包,他决定买面包正式与跟着他的银色小麻雀接触。
果然,还是吓着它了。
掩耳盗铃地藏着自己的脑袋,却忘记了尾巴,有点傻。
在他的不懈坚持下,小家伙动了。
落在手指上的它轻飘飘的,小爪子挠得他痒痒的。
似第一次与人近距离接触,它吓得不轻,差点再次摔倒。
好在他扶住了。
将面包放在它面前,可它却没有吃,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猝不及防地啄了他的脸两口,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难道是不喜欢面包?
那下一次换大米好了。
日向翔阳骑车回家,并不知道他惦记投喂的小麻雀此刻变成了一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蹲在地上将脸埋在手臂内害羞。
“快来看啊,阿九占人家少年便宜自己还害羞了!”
树林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穿着黑色运动服,脖子上挂着破烂白色围巾的紫发蓝瞳少年,他将手比做喇叭状,大喊着转了一圈。
九鬼神没想到自己吃人豆腐的一幕被这贫穷神看见了,于是顾不得脸红,猛地站起来炸毛道:“要你管啊!闭嘴呀!”
夜斗插兜笑得贱兮兮:“许愿吗?小麻雀。我可以撮合你们哦!”
九鬼神扭头冷哼:“我自己可以!”
说完,嘭的一声,白烟冒出,少女又变成了银色小麻雀。
夜斗乐不可支:“就只能维持三十秒人形的你打算怎么做?”
九鬼神啾了一声,懒得理他,往林子深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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