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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二月。
虽然已是春天,但是春寒料峭,阵阵寒风吹来依旧刺骨。
自从马邑之战失败以来,汉朝和匈奴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双方也终止了数十年来的和亲政策。
双方开战已经十几年了,战乱了十几年,终于,在卫青、霍去病和李广等名将的顽强抵抗下,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可是,汉朝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战乱和天灾让关中这片土地凋零,人口减少。
一眼望去,净是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煞是好看。
其中还有一些乡民在田间劳作。
汉武帝骑着一匹大宛天马缓缓而行。
上林苑原本是皇家的土地,是皇上和皇子、妃嫔们在此游玩、狩猎的地方。
近年来,每到耕种时节,总有一些乡民占用土地,种上油菜。
按理说,这里不该由乡民来耕种,但是,汉武帝从来也不计较这些。
这位英明的大汉皇帝,有时反而希望这些乡民更大胆一些,把这里空闲的土地都耕种上油菜、小麦。
此时,空气中传来了几声咳嗽声,策马在一旁的霍去病穿着铠甲,上前紧跟了几步,炯炯有神的双眼警惕着周围,他低声道:“陛下,外面风大,是不是要回去了?”
霍去病是汉武帝最喜爱的大将之一。
此时,年仅二十四岁的霍去病被汉武帝拜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与大将军卫青同掌军政大权。
他与匈奴作战多年,所创造的战争神话,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
这位大汉皇帝看着眼前的油菜花,眼神中带着忧虑,缓缓道:“朕想老天能否怜悯大汉的子民,少来点天灾,希望今年能风调雨顺,让百姓丰衣足食。”
霍去病听了,颔首不语。
这位正值壮年的大汉皇帝刘彻看向霍去病,低声问道:“近来,刘据的身体如何了?”
霍去病回答道:“太医说,已有好转了。”
刘彻神色稍缓道:“有些事,等过了端午再说吧,回去吧。”
“诺!”
夜晚。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整座长安城,人们在这片繁华的景象中有些慵懒且舒适。
刘据站在东宫的窗前,看着如此美丽的夜景,面带笑容。
莫名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他感到很不适应,苦恼不堪。
他面对这时代,迷茫又充满疑惑的心情,此刻全部成了口中吐出的热气,在冷空中化作一团白雾。
刘据就刘据吧,那就好好地再活一辈子。
对自己的心理建设又稳定了一番后,刘据,这位大汉太子走出了宫外,身后,数名宫女也赶紧跟了出去。
……
翌日,清晨。
刘据尚在熟睡,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把他吵醒了。
他从睡觉的榻上坐起身来,痛苦地抚着额头,倒不是觉得真的头疼,只不过明明可以睡到自然醒,却偏偏被吵醒了,感觉很不舒服,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他从榻上下来了,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双脚肤色惨白,没有血色。
有数名宫女立刻过来服侍他穿戴衣物和鞋子,并打来热水让他洗脸、漱口。
侍女晴儿最是聪慧伶俐不过,长相俊美,一双大眼灵动有神。
刘据的一个眼神,晴儿便知道他的心意。
晴儿比刘据年长三岁,今年十五岁了。
刘据洗漱完毕之后,晴儿端来一碗燕窝:“请殿下趁热把它吃了吧。”
刘据看了看晴儿,伸手接过,并迅速地将一碗燕窝全部吃完。
眼看着刘据把一碗燕窝吃了下去,晴儿问道:“殿下觉得味道怎么样?”
刘据把空碗放下:“还不错!”
晴儿闻听此言,满心欢喜,净是满足。
“晴儿姐,燕窝还有吗?”刘据问。
晴儿今日听太子殿下称她为姐姐,心里十分受用,但是,她自知此事若是传到皇后卫子夫那里去的话,乱了主仆间的尊卑秩序,可不是小事儿。
“殿下,奴婢担不得你一声姐姐,以后,你可千万别这么叫了,燕窝还有啊,怎么,你还要再来一碗吗?”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太子,满脸疑惑,因为他知道刘据的食量平时并不是太大。
“不是,再去盛一碗来请太子太傅品尝。”
“哦,明白了。”
晴儿拿着空碗,快步离开了。
刘据环视屋内,目光停在地板上,仔细一看,只见上面有一根长长的头发,不知是谁落下的。
有宫女顺着刘据的目光看见了,赶紧过来把那根头发捡了起来。
刘据的神情舒展,便又露出了笑容。
刘据的肤色雪白,白得像一块美玉,宫女们时常偷看他,因为他长得十分英俊。
虽然他的年龄尚幼,显得十分稚嫩,但是,他的个头挺高,背部挺直,像是个成年人的样子。
刘据正了正衣襟,吩咐了的一声:“把太子太傅请进来吧。”
此时,但见石庆小心谨慎地迈着方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据赶紧迎上前去,躬身施礼道:“老师,您早!学生给您请安了。”
“殿下,不必多礼。”石庆手捻须髯,看着他,点了点头。
每次石庆看到太子时,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很满意。
“老师请坐。”刘据恭敬地说道。
“好。”石庆说着坐下了。
晴儿又端来了一碗燕窝,双手递给石庆,口中说道:“太子太傅,请您吃碗燕窝。”
石庆赶紧谦让说:“我临来之时,已经吃过早餐了。”
刘据说:“早上,天气寒冷,老师,吃碗燕窝暖暖身子。”
石庆见刘据盛情,也不便拒绝,便把那碗燕窝接过。
不过,他可不像刘据吃得那么快,过了一会儿,才吃了一小半,不吃了。
又有宫女沏了一壶热茶送了过来,为他们俩每人倒了一碗。
石庆看着刘据,脸露诧异之色:“为师有一事不解。”
刘据端着茶碗,吹拂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老师,有话请说。”
“我刚刚在门外之时,听你说味道还不错,说的是这燕窝吗?”
刘据微微颔首:“是的!”
“可我刚才吃了两口,味道怪怪的,难以下咽。”
“老师也觉得这燕窝不好吃?”
石庆平时性格极其谨慎,此时,却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据接着说:“实不相瞒,我平素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燕窝。”
侍立在一旁的晴儿听了,满脸诧异,疑惑地看着殿下。
石庆继续问道:“既然你觉得不好吃,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刘据神情淡然,喝下一口茶,缓缓道:“当我在吃燕窝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晴儿的眼中有惶恐且有期待;
如果我说燕窝不好吃,剩下一半的话,她可能要失望了,并且会感到内疚。”
“于是,我下定决心张开嘴巴,快速地把那碗燕窝吃完,如同囫囵吞枣一般,可是,这么做了之后,才发现那燕窝是多么的不好吃,多么的难以下咽。”
晴儿低下了头,脸窘得通红,双手在不停地搓揉着衣襟,像是在等待惩罚。
也有其他宫女想,这大概是晴儿在东宫的最后一次做燕窝了。
刘据的话还在继续:
“那味道就好像吃带有糟糠的米粒,在咽下之时,还有许多的糟糠粘在喉咙上,卡在了上面,没有咽下去的那种感觉,嗯……,”
刘据说到这里顿了顿,“要说感觉的话,就像是吃下了一碗沙子,可是我并不想抱怨,因为晴儿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开始起床准备食物和衣物,她的双手和脸都会被冻得通红,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
“这天下的百姓所喝的粥,恐怕比这燕窝还要苦上很多。”
晴儿听刘据说到这里,又重新抬起双眼,安静地看着太子。
就连侍立在一旁的另外几名宫女听了之后,心里也是暖暖的。
她们心想听太子说话总是如沐春风。
太子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宫里宫外的人都很喜欢他。
刘据又喝了一口水,把茶碗放下:“我喝下茶水之后,觉得胃舒服多了。”
晴儿的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容,因为太子的坦诚和温和让她觉得很值得。
石庆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十二岁的太子,心想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无意说的,还是有意说的,是在收买人心吗?
如果说太子是有意说的,那么,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细细想之,让人觉得脊背发寒啊。
“老师,那我们开始吧。”刘据说。
石庆拿出了《春秋公羊传》说:“因你父皇十分尊崇《公羊》学,正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此,我们要用心研读这本书。”
刘据微微颔首:“我也反对法家的那些严刑峻法,使得朝中的文武官员和天下的百姓人心惶惶,难道说治理天下全靠那些吗?秦朝施以暴政,所以,才会二世而亡,我们当反其道而行之。”
“殿下,真是一个仁慈的人啊。”
“老师以为治理天下,当采用哪一家的学说?”刘据开门见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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