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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杀了。”
说来也还是挺丢脸的，死得并不好看。
如果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当时琴酒露出来的那表情，应该是我死得很丑。
孟觅笙并不为她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感到后悔，第一次本来就死得挺莫名其妙，好像多得来的第二世怎么死的都无所谓。
于是她就这样和时空守护位面世界的主神这样说的。
在一片漆黑无际找不到方向的混沌地方，孟觅笙知道主神坐在最高处望向她，面庞人看不清楚。
1841咽下一口它并不该存在的惊慌，就怕老大要惩罚宿主。
良久后，悠长的声音回荡：“小孟啊，你该是知道我们当初把你拉到柯学世界的目的吧。”
好家伙，不仅脸看不清楚，还学朗姆，声音都用的是假声。
孟觅笙不留痕迹翻了个白眼，拖拉嗓音道：“嗯，你们当初说是柯学世界崩塌，需要找人去修复，然后我死的时间刚好，又和柯学世界里面的藤原笙灵魂高度重合，一切都是刚刚好，于是你们找上了我。”
手指将耳鬓的碎发别耳后，感受到不同触感后她顿住了——那是一枚戒指，是她自杀前一天琴酒给她带上的。
脑中突然银发飘过，顺着指尖划过素圈戒指。
主神：“嗯……是这样的，原本我们打算的是等你完成任务后就送你回去，留下数据AI接管你的身体，这样就相当于你还在名柯世界活着。咳，但是现在啊，你这自杀了，还是直接爆头自杀，你说我们该怎么圆呢？”
孟觅笙：“你们只是说让我完成任务，可没说过还有这一点？”
主神：“可我们的根本目的是秩序稳定使之世界和平啊，你这一自杀，我们还怎么稳定，相当于前面的都白费了。”
“所以啊为了世界真正的和平……你还是回去吧。”
于是在他的挥袖之间，没等孟觅笙反应过来，她就晕过去了原本想跟着宿主一起的，突然被逮住。
1841：“老大，我家宿主我可得看着啊。”
主神：“她就只是昏睡而已，又不是让她再轮回。”
1841：“……”
柯南元年前二十五年
美国阴暗旮角小巷
巷外不远处是繁华绚丽，入云的高耸建筑，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树上的彩式挂灯，玻璃上映照的五光十色绚烂的光片，还未破晓的天空下纽约尽是奢华糜醉之声，不规律的高跟鞋声一嗒一嗒踏过水泥铺满的地面。
顺着水泥石地向内探索，女郎们扭动的腰肢与糜艳的香吻，一掷千金的微笑，香烟弥漫着的尽头深处，不被大众接受的泥沟世界就藏在这样的小巷里。
孟觅笙晃荡着被摔在了石子路上，还没等她站起来，就看见了好几个人径直向她走来穿过了她。
她愣住了，“1841……”
“1841……？”
它没有回答，除了正对门处男女的调笑声外，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投放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满口世界和平的主神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时竟找不到方向。
周遭是十足的喧闹，**的——“嘿，这位美女，今晚…”“我昨天去那家伙家里，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打骂的——“你个婊/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
明显的香水味和男人身上的汗臭混杂在一起刺激着孟觅笙。
她看见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从对面那家酒吧走出来，脚直接就朝酒吧门口坐着的一个小男孩踢了过去。
“妈的臭小鬼，一天到晚蹲到这里挡我财路，呸！真晦气。”
被他揽住肩的女人说道：“算了吧，他妈也才死，爸又因为杀了人进牢了，还是不要惹他了，我听说杀人都是会遗传的。”
“要不是他妈，我至于招来那个瘟神吗？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终于死了，结果还是不消停！这个小瘟神又来挡我生意！”
“好啦好啦，走吧，别惹这个小鬼。”
泛起红色的灯照在两人脸上，孟觅笙觉得有点恶心。
她起身想要教训一下面前的两个人，手指略动还没有发力突然想起了自己也还是个灵体，根本揍不了人，只能看见两人渐渐远去。
风吹动了地上的落叶。
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小鬼终于动了，走出阴影来到灯光照耀的地方，昏黄破旧的路灯照亮了他的发丝，银发随着夜晚的风吹拂。
他抬头，孟觅笙看清了他的长相。
最开始抓住她目光的是他暗淡幽深的绿眸。
琴酒……
风猛烈了起来，银发散在空中，她一时从稚嫩的面庞上看到了多年后那个冷冽的男人。
他朝她伸手，一向幽深的绿眸放大，现出了满是她的身影——“过来，干杜松子，你过来。”
他叫她不要死。
风渐渐停歇，孟觅笙回过神来，原来这个时空是琴酒小时候啊。
即使在朝阳快要升起的时候，小巷的天空也还是灰蒙蒙的光。
她看着也是灰蒙蒙的小孩在酒吧门口站了许久，又看见了好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孩一窝蜂的跑过来，扯他的头发，打他的脸。
她也看见了琴酒在揍他们，直到手指冒血。
不知不觉间，天空又暗了下来，夜晚又来了，在铺满了枯枝败叶的地上，她看着他被血污浊了的银发，只有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的骨骼……
“疼不疼。”
在说出来的那一刻，脑中层层游鱼飞逝而过，一切从前无法捕捉起来的奇怪之处突然间都有了解释。
“嘭嘭嘭！嘭嘭嘭！”
“藤原笙，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附近树上筑巢的鸟儿被这击打声给蹦得四散，早春的鸟鸣正是叫得欢腾的时候，却也被盖住了声。
“诶，房主大姐，人家小姑娘昨天凌晨才回的家，现在还在睡呢，要不还是下午再来吧。”隔壁住户开门探出了头。
“关你屁事啊！”她瞪大双眼吼道。
这人一脸刻薄相，咧嘴满口黄牙。
将租客瞪回房间后她继续敲门。
“藤原笙！藤原笙！”看着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伸向钥匙孔，“嘿哟，这没娘养的居然敢不开门。”还没等她扭转手腕，门就开了。
大妈抬起头。厚重窗帘掩住了想要钻进房间的一切光线，而唯一的光色从门缝溜进，照出了面前人模糊的面目。
女人及肩黑发随意披散，春晖映在她脸上更加显得她星宿般流转的黑眸光芒异常，却也无法掩盖住她不耐烦的神情。
“到底想干嘛。”还没等手拿钥匙的大妈开口，女人继续道：“这个月的住宿费交了、水电气网都交了、物业交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妈愣怔了一秒，下意识颐指气使扬着头对着她说：“有个新住户要搬进来。”
“……我不是说过我不接受和人合租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给的钱不够多？”听到这话后女人将虚掩着的门拉开了些，手却还是挡在门框上，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对着大妈说话。
“……可以啊，但是你要再多给些钱。”
“呵——”女人张开口刚被准备说什么。
“叮咚——”
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今晚七点青暗区据点汇合。’
——琴酒
琴酒……？
绿。
冷漠寂静的绿。
一节节车厢从树林间穿插而过，孟觅笙看见了站在车厢外的人。
银色的半长发在这场染上了纯粹绿意的树间带着金箔般的银光，透过树梢而下的阳光点燃了银发少年手上夹带的烟。
他挑了挑眉，微微抬起了头，似乎是对这种现象感到惊奇。
而车厢一节节缓慢行驶，于是她在被黑色幕布笼罩住的车厢里透过缝隙看见了少年墨绿色的眼眸。
……
“喂！藤原笙你到底在听没有！”
孟觅笙觉得地面在摇晃，看着面前这人嘴巴动来动去得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深吸口气，随口应了两声：“我明天就搬出去。”
“砰！”
电杆上的小鸟叫了下，大妈望着纹丝不动的门，破口大骂几秒后就离开了。
孟觅笙走进客厅，路过沙发时脚步晃荡了下，她闭上眼站在原地缓了几秒，走向阳台将窗帘敞开，顷刻间阳光就布满了整间屋舍。
她转过身，走在了阳光透过窗户正对着的墙面上，在为数不多的缝隙处写下了——“5328”
这是一面被黑板嵌满了的墙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写满在上面。
从4389写到了
孟觅笙站在这面墙旁，突然惊觉原来都5328天了。
十五年了。
手机上的短信还没有回复，孟觅笙后颈躺在了沙发躺椅上，仰头看向窗外明净的天空。
昨夜才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新的水汽味道……和那天一样，只不过那天还有血腥味而已。
良久，她终于打开了窗口。
‘收到’。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分钟，确定了琴酒不会有回复后才终于把那口气给松了下去。
晚七点东京青暗区灰影酒吧
霓虹的夜晚灯火通明，酒吧舞厅酒精与荷尔蒙气息在空中弥漫，烟雾缭绕中沉沦堕落的欢呼声和厅上舞动的音乐声冗杂。
撕裂声震天，灯光到处都在闪。孟觅笙躲在吧椅上抿了口酒，不动声色的朝这里的每一人都扫了一眼。
“大人？”她视线里出现了一名穿着得体，神色恭敬的男人。
“这边请。”
和嘈杂喧闹的一楼不同，这里更安静，连空气中涌动着的阴冷血腥味道都清晰得一清二楚。
但这还是孟觅笙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毕竟她才回日本没多长时间，这次任务这也是她回日本后的第一次任务。
“大人，就是这里。”服务员将她领到了尽头处的一间包厢，敬完礼数后就离开了，真是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
孟觅笙看着他冷静到漠视的躲过迎上来的女人，穿过一个个身形壮硕、面色凶狠的男人，无视身侧一具刚倒下的尸体，接着又条理清晰的对另一位服务员交代尸体的处理方式。
她转回头，眼神却更凌冽了。
定定神打开房门后里面现在还只有两个人，是科恩和基安蒂。
琴酒的行动组。
指尖在颤动，八年了，要见面了。
砰——！
脸庞溅上的是有温度又粘稠的红色液体，右耳嗡嗡嗡剧烈鸣笛，仿佛下一秒火车就要冲过来和她撞在一起。
便也听不见右侧那人倒下的声音，眼尾染上了红，她低垂眼帘又感受到了脸颊流淌的泪珠。
一时又睁不开眼，只能模糊看见一丝银白划过。
孟觅笙定住神将自己从回忆里抽出来，随意朝两人抬了下头，当打招呼了。
“新人？”
基蒂安将打火机甩在茶几上，歪着头对她笑了下。
“干杜松子。”基蒂安看见面前的女人拖拉出了靠窗的凳椅，“听说过这个代号没有。”
还没等基蒂安变换表情，门又开了。
帧速率延长增加，对孟觅笙来说一切好像被放慢了一般。
只能看清男人长靴踏过厚重地板，黑色大衣带动发尾扬起弧度。
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脚步回荡声异常突出。她在脑中回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好像在那空荡的车厢里，他的脚步声也是这般，让在车厢里的她瑟瑟发抖。
“干杜松子？”伏特加唤了她一声。
孟觅笙掩下眸中所有的不甘与怨恨，抬眼望去，琴酒正随意靠在她正对着的墙角上，眼神凌冽望着他手中的伯莱/塔没有丝毫注意力在她身上。
伏特加接着吩咐道：“这次的任务你主要就是负责将里面的网路弄清楚，停电前把目标带到指定位置，到时候科恩负责射杀。”他简单将任务描述了下。
“好。”
风声四起。
雨水、泥土、落叶和模糊的身影。
专注于伯莱/塔的目光猝然间定在她身上，似深林处湖泊的暗绿瞳孔映出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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