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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海滩,宁静而又美丽,海边溅起的白色泡沫,轻轻抚摸着细软的沙滩。
一只洁白的小手拾起一片贝壳,将它举过头顶,透过阳光仔细观察。忽然吹来一阵海风,猝不及防地吹走了她的帽子。
帽子掉落在海面上,眼见就要被海浪推的更远,女孩连忙脱掉鞋子跑去捡起。
当她再次戴好帽子,脚步已经被海浪拉着走近了大海。
女孩慌张的往回走,又一个浪打过来,她的脚离开了地面,怀里的贝壳也都散落进了海里。
她努力仰起头,冰凉的海水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脖子,很痒。身体随着海水起起伏伏,一点一点往下坠去。
女孩闭上了眼睛,海面上只剩下一顶白色的遮阳帽孤独的飘荡着。
"……我会死吗?"
"哥哥,对不起……"
—————————————————
"咳咳……咳!"
"醒了?"头发湿答答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三井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咽疼的厉害,想喝水……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刚好能看见大海的山洞里。
从这里看大海可真漂亮……等等!大海!?
女孩猛地坐起,一件外套从她身上滑落,她悄悄看了眼男孩,捡起来披在身上。
"喂……连离岸流都不认识就不要到海边来了。"
"啊……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女孩低着头,局促的拉紧外套。
宫城良田哼了一声,娴熟地点燃了蜡烛。
"请问……有水吗?"女孩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实在渴的要命。
男孩看了她一眼,从一张长椅子上拿起一个小水壶。
"只有我喝的水壶,不要就算了"
"……谢谢。"女孩接过水壶犹豫了一瞬,随即仰头倒进嘴里。
男孩撇撇嘴,从一个老旧的纸板箱里翻找出两条毛巾,看着它们有些出神。
他将一条放回箱子,另一条盖在女孩头上。
"自己擦擦。"
"……谢谢。"
女孩擦着头发,注意到角落里的篮球。
篮球啊……
她想起今天是跟着哥哥和他朋友一起来外地打篮球的,可是自己却偷偷跑掉了……
哥哥现在一定很着急!!
三井雪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不住的颤抖,隐隐约约发出抽噎的声音。
"别哭了……"
男孩别扭的递给她一盒抽纸,"女孩子哭起来就是麻烦。"
女孩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白痴!!"
"别这样!求你了!快停下!会被发现的!!"
在女孩挣扎的时候,他注意到女孩耳朵上一闪一闪的东西。
宫城良田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等等,你耳朵上的东西,能给我一个吗?"
"什么?……你说耳钉?"
女孩停下哭喊,取下一个放在男孩的手心里,眼泪婆娑地看着他。
宫城良田拿着耳钉在耳垂上胡乱戳着。
"这个怎么戴不进?"
"你得先用针在耳朵上打个洞。"女孩白了他一眼。
"什么?用针打洞!?不会吧……!"男孩瞪大双眼猛地站了起来。
"……白痴。"女孩撇撇嘴,转头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
男孩看着角落里的一团,叹了一口气。从老旧纸板箱里翻出一个曲别针,将针尖放在烛火里灼烧。
"……如果只是为了耍帅,劝你还是算了,那会引起细菌感染的,而且还很痛。"
三井雪站在他的身后,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而且男生打耳洞,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我才不怕痛,麦克乔丹都有戴,我也要戴。"他歪头看着女孩,露出得意的笑。
"……哈??"
"你不用看我,你去看海吧!现在那里应该很漂亮。"男孩说着,边眨着一只眼睛边将针尖对准耳垂。
女孩摇摇头,披着外套走出山洞。
不过走出来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月亮和星辰的光辉映在海面上,男孩没有骗她,确实很美……
"你平时都在这里看海吗?你很喜欢海?"
三井雪坐在山洞门前的小崖上晃荡着双腿看海里的月亮,随口问道。
"我……并不是喜欢。"
"只是在等人而已……"
"……诶?"
她惊讶地看向男孩。
"我哥哥他……"
"去钓鱼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男孩低着头往篮球的方向看去。
"我想让他带我一起去……"
"可是他却说我还小……要六年级才行。"
男孩咬着牙,闭上眼睛。"我努力追着他,而他也并没有停下,径直上了船。"
"于是……于是我气极了!"
"我对他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回来了……"
女孩紧抿着唇,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宫城良田再次拿起曲别针,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耳垂,泪水喷涌而出,他的脸也一瞬间扭曲起来,疼的呲牙咧嘴。
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住嘴巴。
"一定……很痛吧?"
"嗯,真的……很痛……"
他跪在地上,扯了几张纸机械地擦着沁出的血。
泪珠滴落在地上,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我真想……收回当时的话……"
"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带我一起去而已……"
他转头看向女孩,脸上全是泪痕。
三井雪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我现在,已经六年级了啊……哥哥……"
宫城良田双手撑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的抽泣。
三井雪鼻子一酸,蹲到男孩的面前,用纸巾轻轻擦着他的眼泪。
"我很抱歉……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我想你哥哥是不会怪你的……"
"不,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我……"
"……请不要这样想,你救了我的命。至少对于我来说,你很重要!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我会怎样……"
"……"
宫城良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女孩,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很重要……
"是阿良吗?"
"阿良!?"
三井雪紧张的看着洞口,一阵强光照射过来,她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眶,缓了好一阵才看清眼前的女人。
她披着顺滑的中长发,有着和男孩一样跩的不可一世的挑眉。
女人面露疑惑,用手电照着女孩光溜溜的脚丫。
"你是谁?"
"啊……?"
她愣在原地挠挠头,脑子完全宕机了。
"啊!妈……妈妈!"男孩连忙站起来挡在女孩面前,紧张的看着女人。
女人弯腰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平常都是待在这吧!难怪你每天很晚才回家!那是什么……?"
"哎!干嘛啦!不准进来!!"男孩焦急地跺着脚大喊。
"嘶……!"
宫城良田的动作可能牵扯到了回形针,血喷了出来,顺着回形针滴落在地上。
女人看的两眼一白,摔在了地上。
"啊!阿姨晕倒了!"
女人挣扎着起身,浑身气的发抖。
"这真是……实在是……"
"太难看了!真丢人……"
三井雪有些害怕,紧紧躲在男孩的身后,恍惚间,将他的背影看成了哥哥。
哥哥每次都会这样将她护在身后……
哥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找来……
"小雪——你在哪——"
是哥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女孩胡乱擦了擦眼泪,扯了扯男孩的衣服。
男孩转过头,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还淌着鼻涕和泪水。
"来找你的?"
女孩也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点头
男孩将她往外轻推了一把。
"别再来了。"
三井雪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跑向洞口大喊着:"哥哥!我在这!"想了想,又别扭地走到女人面前。
"抱歉阿姨,给您添麻烦了……但阿良他不丢人的,他可是从海里救了我!"
说完女孩就跳下沙滩,朝着远处跑了几步,回过头,月光萦绕在她身上,散发着一层光辉。
"我才不要呢——明天见——!"
她笑着朝男孩挥了挥手。
—————————————————
"怎么会这样……"
三井雪看着山洞里的一片废墟,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就那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小雪那么乖,怎么会讨厌你……肯定有别的原因,哥哥陪你等他来好不好?"
"……好。"
一阵阵的凉风吹皱了平静的海面,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吞噬着沙滩上一大一小的两排脚印。
绚丽的晚霞衬托着鲜红的夕阳,它们映在海面,将海水染成了耀眼的殷红色。
"小雪……我们该回去了。"
三井雪依依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山洞,撅着嘴难过的问。
"哥哥……他是不是再也不会见我了……"
"……"
三井寿蹲下来,认真的注视着女孩。
"听着小雪,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但绝对和你没关系,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嗯,我知道了哥哥。"三井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至少,我想给他留一封信。"
"好,那哥哥明天再陪你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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