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幸福之名

赵乌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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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新学校的第一个月，我被关进女厕所的小隔间，一桶冰冷的水从我头顶泼下，听到这群始作俑者嬉笑着走远的声音，我赶紧脱下湿透的校服，尝试着打开这扇紧关着的小门。

尝试无果后，我只能缩在角落取暖，等着下课时间或者上课时突然肚子疼的有缘人来救救我。

十月份的北方已经开始下凉，我被冻得浑身发抖，这种冷我还可以忍受，但当一股刺骨的寒意渐渐靠近我时，我忍不了了,恶狠狠地开口：“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帮我离开这里，要么就离我远远的，我真的很冷！”

“嘶！我最喜欢你们这种无助的气息了，每次一闻闻，我感觉都可以继续赖这五十年。”

我无语地看向身旁说话的“东西”，虽说它地表情阴恻恻的，但我就是能看出“幸灾乐祸”四个字来。

为什么称为“东西”？抱歉，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位女鬼小姐。

高一的时候，我的左眼意外受伤，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左眼复明了，左眼皮上却留下了一条永久的疤痕。

疤痕什么的我也不在意，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人生会就此改变。

复明的左眼，让我能看见的，不止是人。

第一年，我过得心惊胆战，有的它死相惨烈，怨念极深；有的它很爱恶作剧，总是不经意给我来个惊吓。也正因为我总是一惊一乍的，我被班里的人当作精神有问题，他们开始疏远我，排挤我，从语言暴力慢慢上升到偶尔的行动暴力。

我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在一次争吵中，我与那个总是领头欺负我的女生打成一团，最后是外婆领着鼻青脸肿的我回了家。

本以为外婆会责备我不懂事，毕竟一直以来我和年迈的外婆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可她只是自责没有把我照顾好，让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在深思熟虑之后，外婆将我带回乡下老家，让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半年。

经常欺负我的女生会辱骂我是没父母的野种，小时候的我会在意地哭闹，问外婆他们去哪了，为什么不要我，外婆每次都会安慰我说，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是我会是外婆最疼爱的外孙女。

因为有这么好的外婆，我感觉我得到的爱一点不比别人少，如果没有左眼的意外，我会正常地上着学，不给外婆增加额外的负担。

后来长大了，即使外婆不说，我也知道了我的父母根本没有去外打工。从周围人的闲言闲语里得知，当年我的生父生母大学谈了恋爱，刚毕业我的母亲就怀孕了，没有意料之中的求婚和承诺，我的生父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一走了之。我的生母虽然没有选择打掉我，却在生下我之后，丢下年幼的我不知所踪。

是我外婆将我接回乡下抚养长大，靠着种菜卖菜那一点微薄的收入让我有书读。庆幸的是后来土地被占，外婆拿着赔偿的钱带我进城读书，她也开了个简陋的早餐铺。

日子过得很难，但是外婆给的爱一点不少。偶然一次偷看外婆的手机我才知道，我的生母这么多年一直和外婆有联系，但从来都只是信息问候，她没有露过面，更没有问过我的事情。

她不在乎我，那我也当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