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面目

万物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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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漂亮的男人在巷子里堵住程白诺，他微微弯下｜身子，纤长的食指拉低绕在脖子上的浅棕色格纹围巾，露出薄薄的唇，轻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别躲了，喜欢就告诉我吧。”他口中呼出的白气很快消失在刚下过雪的空气中。

十一点的夜晚，漆黑的窄巷，本该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借着淡淡月光，程白诺看到了漂亮男人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认输一般叹了口气。

程白诺从来懒得在感情方面想太多，就从这一刻开始，他正式接受了自己当了二十七年的异性恋却忽然对一个男人动心的事实。

漂亮男人直起身，拉开和程白诺之间的距离，同时放下了撑在他身后那面墙上的手。他冲程白诺微笑了下，然后轻轻地抱了上去，低头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间。程白诺眨了下眼睛，在拥抱中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享受够了，他打算回抱对方，胳膊刚举起却不得不先慌乱地去制止那双不知何时穿过他厚重的羽绒外套，摸上他皮肤的手。

“哎……哎哎？是不是太快了？”

作为被告白的一方，之前同样是异性恋的漂亮男人在刚确定关系后就将他摸了个遍，当时他竟没有察觉到这是不对劲的。

程白诺的唇被咬住，随之而来的霸道索取令他不得不扬起头。

这是不是快得过头了！！他原本还打算先从牵手开始，带着对方一点点适应和同性进行亲密行为的。

漂亮男人名叫沈寇然，二十四岁，年纪比程白诺小，个子却比一米八三的他还要再高出半个头。他样貌好，身材气质出众，即便丢进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沈寇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有个非常有钱的老爸。尽管近年来因为在家庭聚会上的那场当众出柜，他爸单方面和他断绝了来往，但凭借着这层身份，他还是能够借用到不少人脉和资源，自己开公司自力更生，目前不菲的收入维持他先前的生活水平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程白诺并不在乎自己的另一半是贫穷还是富贵，他更在意的是人本身。和沈寇然交往之前，他从未有过超过半年的恋爱经历，而现在，他竟然和对方在一起共度了五年时间。感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原本他是打算趁着年轻玩个够本后定定心心孤独终老的，沈寇然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面对沈寇然时，程白诺有种从未在别人那体会过的舒适。这个人永远是温柔的，对他有求必应，察觉得到他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认真地把他说过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作为最开始的暗恋者，被捧在手心的程白诺时常觉得自己才更像是那个被暗中注视已久的人，所以得到了如此珍视。

或许真的能和这个人一直走到最后呢？他曾这么想过。

只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程白诺侧过身子，盘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手肘搭着沙发靠背，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寇然。像是感受到注视，坐在他身侧的沈寇然将目光从桌上那碗药汤上移开，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了？”沈寇然笑着问。

程白诺沉默了会，道：“为什么，最近突然没感觉了。”

沈寇然歪了歪头，“什么？”

程白诺双手插｜进身前的卫衣口袋里，仰头枕着沙发边缘，出神地盯着上空。吸顶灯发出的冷白光打在他英俊的脸上，他喃喃着：“我说，对你没感觉了。”

窗外风声呼啸，又一年冬天即将来到，原本这将是他们的第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