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心路人皆知

魅之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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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江南。

临安府。

司马钰正少年。

司马钰虽然是临安府当地最大家族司马家族三房的唯一嫡子,原本应该意气奋发,却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原因无他,主要是司马钰的父母却早巳亡故。由于司马钰父母感情极好,因此司马钰的父亲只纳了二名小妾,均是司马钰母亲的陪嫁丫鬟春梅、秋竹。春梅生了两个儿子,分别叫司马晨和司马晖,秋竹只有一个女儿叫司马霞。因为是庶出,在司马府中自然地位极低。

当时由于司马钰父母亡故之时,司马钰年纪才九岁,两个姨娘又都是丫鬟出身,自然守不住三房的家产。连三房原本宽敞的院子,也被以各种理由,换到了司马府中西边狭小的院子。

不过司马钰的两个姨娘不敢逾越规矩,加上素与主母即司马钰的母亲感情极好,虽然被迫搬迁至狭小的院子,但还是将该院子内的主房留给小主人司马钰居住,自己则分住东西两厢。但人毕竟有私心,司马钰父母留下的财物,却能留给司马钰的就不多了。

九岁的司马钰自然看不住财物,好在现任三房管家的平叔,原本是司马钰父亲的书僮,后已被司马钰父亲主动烧了卖身契,已经让其赎身在外面娶妻生子了,却听闻司马钰父母突然均遭遇不幸,自愿再次为奴前来司马府照顾司马钰。当然等平叔来到三房之时,属于司马钰的财物已经不多了。

这些年,也全靠平叔尽心尽力,三房才没有垮掉,但这生活水准肯定是府中各房最差的。

由于生活所迫,司马钰的庶出兄长司马晨投靠了长房,在家族的铺子里谋了份管事。另一个兄长司马晖,只比司马钰大了三个月,都是十六岁,在家族的学堂读书。

司马钰应该是完美继承其父母的优点,天赋极其聪明,年仅十二岁就在县试中考取了第一名,成为了年龄最小的秀才!这一度也引起了家族的重视,将司马钰列为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连其月例都番了好几番。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在之后两次府试中,司马钰均是不中,名落孙山。眼看司马钰还有两年就即将满十八岁,按家族规定即将举行成人礼。举行了成人礼,也就意味着将自谋出路自食其力,家族将不对其进行供养,即月例将会取消,只有每年家族产业的分红和节日的福利了。

当然,未必每个家族弟子十八岁后都在谋生。像四房的司马彦,已经二十八岁了,照样在家游手好闲。谁让四房有钱呢!四房的亲家,毕竟是钱塘首富方家。

对此原先的司马钰不屑一顾,但现在的司马钰却十分羡慕!短短数天,他已经上百次询问管家平叔他已故母亲家的情况。可惜平叔只知道母亲出身于京都开封童家,的确是官宦人家。但因两家为官理念不合,素有矛盾。再加上两家路途遥远,自司马钰故世之后,便不再来往了!

不过童家倒没有放弃司马钰,也在得到司马家族同意后,已经派人到临安来接他了,想把他接去京都童家居住。偏偏这时司马钰刚好中了秀才,自然被原本已经答应的司马家族断然反悔拒绝了!

不过,童家每年过年,还是不远千里,差人送礼物过来,但都被平叔紧紧锁在三房的库房里,说是等司马钰长大成亲时再用。所以司马钰依然只能过着清贫的日子。

司马家族虽然远不能与其鼎盛时期相比,但毕竟也是流传数百年的豪门世家。据说是三国时期司马懿的后人,在晋朝灭亡之后逃亡流落到江南的一个分支。经过各朝各代,已经大不如前。因此生活水准只是比下有余了!再加上恶奴虽然不敢欺主,但好的伙食用度自然是先给其它各房,三房只能都是各房剩下来的!

好在二房司马源,现在京都开封任吏部左侍郎,是正四品的官员,也是司马家族现在任职的最高官职。这也终于提升了司马家族的声望。

二房司马源一家现在自然在京都居住,但在临安的司马府依然留有院子,而且是最好最大的院子。只是这最好最大的院子只往了寥寥数人。司马源的庶子司马徒,年方二十岁,因脾气暴躁,经常惹事生非,被司马源从京都赶回到临安老家。

只是司马徒虽是庶子,却仗着父亲的官威和权势,在司马府中作威作福,无人敢管。 司马府隔壁的弄堂,有个小院,也是司马家族的产业,却是做了私塾。司马家族的学子,都在该私塾读书。司马钰自然也不例外。司马家族族规规定,凡是十八周岁以下的家族男子,都无条件必须在家族私塾中读书,不论是嫡子还是庶出。至于族中女子,若是自己欢喜,也可以前来家族私塾读书。

私塾大堂。

司马钰原先的座位在第一排,随着他两次府试不中,座位也变成了最后一排。整个大堂,坐着七十多人,其中居然有数个女子。

所有人中,最令人瞩目的女子自然是林婉儿。此时的林婉儿还未满十六岁,却是亭亭玉立,秀外慧中。更添之林婉儿是二房司马源夫人的娘家嫡女,林婉儿的父亲林长笙是钱塘府知府,从四品官员。若能娶林婉儿为妻,岂不是人生幸事!

原司马钰更是对林婉儿极为喜欢,百般讨好。而林婉儿原本对司马钰倒也另眼相看,但在去年司马钰府试仍然不中,便明显冷落了!只是司马钰尚不自知,仍厚颜纠缠,便遭到了众人的冷嘲热讽。

半个月前,司马钰被众人狠狠捉弄了一番,更是遭到了林婉儿严词拒绝,便大病一场,差点呜呼哀哉!此时的司马钰却是正襟危坐,不言苟笑,生怕被别人瞧出自己是从现代魂穿过来。

私塾只有一名夫子,叫皇甫崇,虽是状元出身,官途却极为坎坷,最高只做到从四品的京都翰林学士,五十岁后便辞官告老,被司马家族重金礼聘到家族私塾授课。当然,像皇甫崇这样有名望的夫子,自然不可能直接教授幼童,日常事实上都是皇甫崇的弟子李达在授课,皇甫崇则是偶尔有兴致,才当众讲上一课。

在这个时代,科举是唯一的出路。既来之则安之!司马钰想让自己的生活变美好,自然只有苦读四书五经。好在司马钰前身也是中文系研究生,而毕业论文正是论中国古代科举制度。

学堂的课自然是枯燥的。虽然有林婉儿在,看上去也十分养颜!但有着后世丰富经历的司马钰自然能看出林婉儿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也就不会再像原主这般自讨没趣!

只听夫子李达正在讲授《论语》,自然是满嘴的之乎者也,直让人昏昏欲睡。此时的语言自然不是北京话,但司马钰有着深厚的文化功底,倒也能大致听明白。而古人不求甚解,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因此,原本就倒背如流的司马钰更是轻松明白。

有朋之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达正在授课,忽然看到司马钰正装作全神贯注认真听课的样子,心中顿生不耻。他生性耿直,最讨厌虚伪做作之徒,便故意点名让司马钰站起来,当众讲述论语的含义。

司马钰初始还怕露馅,但想原主十二岁就中秀才,学问自然不差,讲不出来才会令人生疑,但大胆讲了起来!他的论述已经是两千多年的观点,自然是要透彻有多透彻,要全面有多全面!

夫子李达完全怔住了!司马钰分析论语的这些话别说自己根本讲不出,就是自己最尊敬的夫子皇甫崇也是断然讲不出的!恍惚间,夫子李达甚至觉得就是孔圣人转世,也未必能讲得如此言简易赅,生动形象!

夫子李达甚至忘了叫停,就这样痴痴呆呆听司马钰一直讲下去,满心希望司马钰能这样一直讲下去。

在场的众学子也都听呆了!平时夫子李达的讲课,十句中有九句半都是听不懂。但此时司马钰的话,众人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来论语并不高深,自己也是完全能听懂且明白的!只是,这是同一本论语吗?

林婉儿望着神采飞扬的司马钰,仿佛那个十二岁就中秀才的神童又回来了,内心不禁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坐在第一排的长房司马潮之三子司马锦却在不停地观察林婉儿,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妒忌的神情。

司马钰刚回到自己院子,就被司马府管家司马南带到祠堂罚跪,理由是在学堂上胡言乱语,不尊夫子。

初来乍到的司马钰自然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跪着,只是心中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先去厨房偷几个馒头。

司马钰被管家司马南带到家族祠堂,发现里面已经先有人个跪着,看年纪比自己也就大个四、五岁,估计也是来罚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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