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斑]刺猬与仙人掌

DarkD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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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有薄云，太阳从东边升起，略偏南。

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然而千手柱间还是怀疑他今天早上可能是没睡醒，所以这会儿才会还在做梦，又或者是他想斑和扉间能好好相处已经想得快入魔了，以至于出现了这种类似于幻觉一样的症状。

天可怜见他才二十出头啊，就已经被这俩冤家磋磨得快要神情恍惚了。

“斑，你刚才说什么？”

尽管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以防万一是真的，千手柱间还是小心翼翼地重新问了一遍。

宇智波斑眼下大概是心情还可以，被人一脸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居然也没有要恼羞成怒的迹象。而在注意到某个银发火影面上不加掩饰的诧异后，他不禁扬了扬眉，心情好像还更上了一个台阶。

“我说，你留在村子里，我和他去。”

千手柱间用力扯了扯自己脸上的肉，痛！

什么嘛，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余光瞥见自家大哥的愚蠢行为，千手扉间忍不住嘴角一抽，虽然宇智波斑主动请缨和他同行这种事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意外，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吧。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千手族长留守木叶，由宇智波族长同我出席五影大会。”

火影话音既落，那就是一锤定音了。

作为火影时千手扉间永远是这么一本正经，大哥不能叫大哥，得叫千手族长，宇智波斑也不能直呼其名，必须叫宇智波族长。

装腔作势。宇智波斑撇了撇嘴，即使在未来他与这人可以说是恩怨已消，甚至同事之余勉强还能算点头之交，但在某些事情上依旧还是会彼此看不顺眼。

三人小会散场时千手柱间往外走，都到门口了才发现后头没跟人，再一回头瞧见那两人一个没动一个默认的样子，他当即心领神会体贴地出去给带上了门，只差没热泪盈眶语重心长地嘱咐上一句“你俩好好地聊昂”。

当然他这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毕竟让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单独谈谈”，怎么想气氛都不会多么友好和谐。

办公桌后的银发火影交错着手指抵在颔下，比起交谈，那更像是一个审视的姿态。让大哥留守村子，由宇智波斑出任护卫与他同行，这毫无疑问是千手扉间原设的最佳方案，只是这个决定最终竟会是由宇智波斑主动提出，这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示过有单独谈话的意愿，离开与否的选择权在宇智波斑，所以眼下两人会在此大眼瞪小眼地僵持，那只能说明是……

火影沉默着思索，神色间未显心绪，倒是前方那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在此时睨过来一眼：

“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千手扉间思维一顿：“……”

……只能说明是宇智波斑有话要说。

按说一个空间里一站一坐的两人，似乎该是坐着的那一个更占据主动地位的，然而此刻站着的那人抱臂垂眼看过来的气场着实居高临下，尤其是他嘴里刚才那句“说来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哪个馆里点了个姑娘让人给唱个曲儿之类的。

实际上他说那话时的语气并不如何轻佻，只是态度上可谓是相当无礼。

好在千手扉间在面对宇智波斑的时候容忍度一向很高，那种容忍和他对于他大哥千手柱间的不同，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懒得跟这种人计较的无视。

所以这会儿他也采取了这种无视，直接跳过了对方先前那句无礼的话，开门见山：

“你还有什么事。”

所以说，千手柱间不在的时候，他俩其实谁也不会有多客气。

宇智波斑眯起眼，被某人这种不识好歹拒不合作的态度搞得有那么点窝火，他觉得自己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

很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好心的方法有什么问题。

“我问你在想什么，说话千手扉间。”

他真是烦死这种有事不问自己瞎想的别扭性子了，但要是不说清楚以这家伙那种弯弯绕绕的脑子不知又要想到哪里去，要知道上辈子他就会前一时兴起去给人捣了个乱，这人都能记好久，最后还埋了一林子的起爆符一副为民除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找到他跟前来了。

这会儿再想起宇智波斑都觉得好气又好笑，堂堂一个火影，把心思多放在木叶建设上不好吗，这一天到晚的都想啥呢。要不是看在千手扉间这家伙本质还行，对木叶也大有用处，他才懒得管呢，少白头思虑过重也就罢了，就算等老了秃了他也不会同情他的！

这边千手扉间被他的三连问弄的莫名其妙，你看这都什么人呐，没走的是他发火的也是他，这没头没尾上来就跟逼供似的，真算起来他可是他上司！

考虑到这火影楼建起来不容易，撑不过一波须佐，顾全大局的银发火影还是勉强压了压火气：

“你要是没事就……”

“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和你去参会吧。”

宇智波斑不耐烦再跟人绕圈子，既然对方逼不出话来他就单刀直入。

原来即使在他这里往日的恩怨纠葛都已经解得七七八八，重头来过再次对上这个人时他依旧会控制不住地上火。

千手扉间眉头一皱，他还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对方这句话至少让他稍稍认真了一些。

木叶火影对于五影大会的重视态度众人有目共睹，同行的目的如果只是震慑，那么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其实谁去都一样，可如果还有保护和见证的意味在里头，任谁都会觉得火影应该会更属意自家的大哥。

但宇智波斑却说，他知道他一开始就打算选他。

千手扉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问：

“为什么这么说。”

“你难道会放心带柱间离开，让我作为代理火影留在木叶？”

宇智波斑嗤笑了一声，他说的很直白。

从前的他这个时候是真的完全搞不懂这银发的千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眼下的他也算是跟这人和平共处过了一辈子，再重新回到这里时多少也能摸清这家伙的一点脾性了，等再联想到当初三人间的局面，他也总算明白过来当初这人为什么会选择要他同行。

千手扉间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更看重这个。

他从未掩饰过对宇智波斑的戒备态度，但既然秉持着火影立场他也会在日常工作分配里尽可能做到公正，只是一旦碰上这种二选一的局面，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将大哥留下，而带走更具不确定性的宇智波斑。

虽说有这份心思也没什么，防备也好警惕也好都只是他的个人态度，他不会放任其落到火影工作的实处，但眼下被当事人如此明晃晃地指出，终归会让场面有些尴尬就是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既然被看穿了，千手扉间也不屑于死不承认，只是如果已经察觉了他的意图，那么故意跟他对着干才更像是宇智波斑的作风，像现在这样会放任他得逞，甚至还主动推了一把的做法，真的很难让他不去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想借此机会达成什么其他的目的。

目光落在前方人身上，他眼中有探究。

宇智波斑都看了这张脸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他这表情就是又开始“深层思考”了？原本他是想让这千手少费些无用的心力在他身上揣摩，有什么问题对方能挑明了问他就敢挑明了说，可经此一番他对千手扉间此人的领悟似乎又深了一层，外头层层叠叠里头弯弯绕绕，简直就像棵卷心菜。

而宇智波斑特别讨厌卷心菜！

“我有我的目的，反正顺路。”

逆反心理上来，他就没心情再试图当什么好人了，丢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只将火影逐渐慎重起来的目光抛在身后，宇智波族长单方面决定结束这场现在看来压根儿就不应该开始的谈话，因为简直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他本来还想着重来一次他可以表现的友善一点，但现在看来，对待千手扉间果然还是不能太客气。

何况他也没有信口胡说，他确实是有目的的，还记得上辈子这场大会就出了差错，有他作为同行人还让火影出问题这种事，简直是宇智波斑人生中难得的败笔，既然眼下有了刷新的机会，他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其实宇智波斑刚回到这个时间节点还没几天，等差不多弄明白现在的情况后他也没什么惊慌的自觉，上一世最后木叶也好宇智波也好，都没什么让人需要记挂的地方，他也算是寿终正寝走的，如今重来一次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想来只要按部就班地推进，这一世的木叶应该还是能迎来那样的和平吧。

走出火影楼大门时，外头的阳光稍显热烈，宇智波斑迎着光眯起眼，还在想着过两天五影大会的事，过于久远的记忆让细节都已经模糊，当年的他这会儿还陷在和平的思考中，对大会的态度更多的是冷眼观望，可以说在被火影临危受命之前他完全没有多少参与者的自觉。如今一大把年纪从头再来，他反倒有了那么点期待，因为他很清楚，这将是木叶推行和平的第一步。

这场大会在木叶史中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几十年后，每一个进入学校的孩子都将在历史课的第一课学到有关这场大会的内容，更有初代火影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之名并列段首。

啧。

前木叶忍者学校荣誉校长宇智波斑先生对此有些说不出的嫌弃。

不过眼下他既然决定再次同行出席大会，那……

未来某一天，他大概还是只能继续嫌弃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