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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深夜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苦苦挣扎至或绝望或麻木。
哥谭人遵循着要想活下去就绝不多管闲事的原则。
所以即便是听到了在寂静深夜格外刺耳的妇女求救声和女孩的哭声，附近的门窗依然紧闭着，甚至无人好奇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哥谭，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艾丽娜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办法，她没能力去救那对母女，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女儿，这种事情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然而即便如此，当她听到那个小女孩哭着喊妈妈时，她的心仍然为此颤了一下。
或许蝙蝠侠会来救她们。
艾丽娜怀着一丝希冀想到。
或者是罗宾，蝙蝠女孩......又或者是猫女，只要有一个超级英雄注意到这里，这对母女就还有希望获救。
然而奇迹没有发生，妇女的求救声渐渐停息，女孩的哭声也逐渐微弱。
超级英雄不可能兼顾到哥谭的每一个阴暗角落。
这里是哥谭，蝙蝠侠也深陷其中的罪恶之都。
——————
他被刺耳的哭声吵醒了。
昏暗巷子里，女人被一堆混混骂骂咧咧地拳打脚踢，她背对着他们，紧紧拥住自己的女儿。
汤姆是这堆混混中的领头人，是哥谭一个小□□的四把手。
本来今夜他已经做好准备花天酒地，谁知道他们老大刚看上的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女儿跑了，搞得老大发火，他们遭殃，原先美好的酒水之夜变成了处理这个婊.子。
想到这他又是一阵闷火，狠狠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这个女人原先还大呼小叫，他生怕把哪个多管闲事的义警引过来，现在倒是安静了。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汤姆渐渐平息心中的不忿，打算先拿这个女人泄泄火来补偿自己今晚的损失，反正老大说了让他们随便处置。
汤姆的手伸向女人的肩膀，想要先把那个碍事的小孩扒出来。
他用了点力气，可是女人纹丝不动，像是把孩子焊在了自己的怀里。
汤姆顿时又是心头火起，愤怒地踹了她一脚。
“**！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
汤姆越想越气，心想他干脆直接把这婊.子打死算了，早点收工，说不定还能有点时间去酒吧玩玩。
打定主意后，他懒洋洋地向几个手下发号施令，让他们直接下死手。
女人头抵着墙，麻木而绝望，只希望他们在打死自己后，放过自己的女儿，然而她也知道这大概是一个天方夜谭。
她只能紧紧抱住女儿，企图为她提供最后的一点庇护。
拳脚再次落到她身上，只是这回似乎更凶狠了些。
意识逐渐模糊，正当她即将阖眼之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蝙蝠侠吗?
女人的意识清醒了一瞬，心砰砰的跳起来。
不，这不是蝙蝠侠的声音，或许是某个她不了解的义警。
仿佛回光返照，她竟又生出了一丝力气，崩溃喊道。
“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的女儿！”
帕维尔顿了顿，冰冷的目光看向那几个混混。
汤姆被这目光所注视，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但随后又很快恼羞成怒，心底暗暗懊恼自己居然被一个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少年唬住。
他冷嘲热讽道:“现在多管闲事都不需要蒙面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敢管到我们蛇头帮......头上......来......”
少年在他说话的时候，逐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在路灯的照映下，汤姆和一众手下才看清少年的模样，不禁微微恍神。
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拥有一张绝色面容，琥珀色的眼睛似杏眼但比杏眼锐利一些，右眼眼底有一颗恰到好处勾魂夺魄的泪痣，一头黑发略长披散到肩膀处，在左侧编了一个小小的麻花辫，随着他走动轻微晃荡。
汤姆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挂上轻佻的笑容，嬉皮笑脸地调戏道。
“我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义警呢，原来是个美人，美人这么晚还出门，是想找哥几个疼爱疼爱你吗?”
语罢，他身后的混混也反应过来，听闻此言顿时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把这个看上去就能一下撂倒的少年放在眼里。
帕维尔冷眼旁观。
等到笑声渐渐停止，汤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戏谑地看向少年。
“我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胆子大，敢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是个外地人，”汤姆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继续说，“没人告诉你哥谭的夜晚是很危险的吗?”
哥谭?
这他从来没听说过提瓦特哪个国家有个叫哥谭的地方。
帕维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汤姆被他的漠视搞得有点火大，直接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手臂。
然而他的手在距离少年只有毫厘之时，却突然停滞不前。
身后的混混没法看清具体情况，只道是老大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只有汤姆惊起了一身冷汗，惊恐地看着白色的霜从自己的手指蔓延到他的手臂上。
帕维尔抬头，锐利的目光看向他，似笑非笑:“手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
汤姆瞬间清醒过来，回想起这个少年身上的不合理之处。
这巷子明明是条死路，然而他却从巷子的深处走出来，身上穿着的衣服古里古怪，在哥谭深夜出门且有恃无恐，恐怕是有点能力在身上。
汤姆暗自懊恼，后悔自己的不谨慎，也怪他自己一时被少年的色相迷惑，无视了风险。
混混们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老大奇怪地僵硬在那里。
其中两个互相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大......”
话音未落，几道破空之声传入耳中。
走上前的其中一个混混感受到脖子上传来丝丝凉意，下意识摸了摸。
黏腻，温热，一瞬间沾满了他的手。
扑通一声，他的身体倒在地上，意识溃散之际，才后知后觉摸到的滑腻液体，是自己的血。
同伴大惊失色，急急忙忙蹲下身子，手伸到鼻下，感受了一会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阴沉。
“他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帮混混危机感迭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如同坠入地狱。
只见少年脸侧的手指微微区起，轻轻弹了弹，数道破空之声响起，一具具身躯接连倒下，反应过来的人们有的惊恐逃窜，有的向少年发起进攻。
但这一切却只是徒劳的垂死挣扎，短短数秒，这群平日里仗着背后势力无恶不作的混混就全军覆没。
汤姆害怕地趴在墙角，使劲地蹬着两条腿企图逃离，仔细一看，他的身上竟布满了白霜，才导致身体如此僵硬。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几乎打湿了他的里衣，力气也逐渐流失，然而他依旧拼命向巷子外爬着。
蝙蝠侠呢?罗宾呢?谁来救救他！
他现在宁可被蝙蝠侠或者罗宾抓住痛打一顿，送进黑门监狱，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靴子踏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逐渐逼近，在此刻的汤姆听来简直是恶魔的敲门声！
脚步声绕过汤姆停在他前面，一只靴子踢了踢他，将他的脸抬起。
哥谭年久失修的路灯微黄的光照在少年脸上，那昳丽的面容却让汤姆再也起不了活络的心思。
狠狠咬牙，他伸手抱住了少年的靴子，痛哭流涕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把我送到警局，我自首！我自首！对了，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我大哥是蛇头帮的帮主，只要你放过我，我就让他不计较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的事，只要你肯放我一命！”
少年无动于衷。
汤姆心沉了沉，继续求饶:“还有那边那个女人，你带走，随便处置，只要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向后滚去。
眼见求饶不成，知道自己大概活不成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破口大骂。
“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你杀了我，从今往后别想好过！我大哥会为我报仇的！只要你在哥谭，你就逃不掉我们蛇头帮的报复！你......”
帕维尔懒得再听他废话，指间凝了一片冰棱，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
巷子安静了下来。
女人轻轻喘息着，看着少年如天降神明，三下五除二把这帮恶徒收拾干净。
“谢谢......你。”
帕维尔转过头，看向这个一开始向他求救的女人，还有她怀里被她保护着毫发无伤的女孩。
女人身上到处都是被殴打出来的於伤，唯有脸的周围是完好的，此刻正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含笑也含泪。
女孩趴在她身上用一种半是害怕半是好奇的眼神悄悄打量他。
帕维尔向她们走去，粗略检查了一下女人的伤势，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你们这里有没有治疗的地方，我带你去......”
“不用了。”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用一种帕维尔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她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紧抿嘴唇，下意识收紧了怀抱，随后松开，把女孩推到帕维尔身边。
“我活不下去了，你带着我女儿走吧。”
帕维尔怔住了。
女孩跑回去想要抱住她，又被推了回去。
帕维尔:“你刚刚也看到了，我......”
我是会杀人的。
“我知道，”女人轻声回道，苦笑着，“你一定身份不简单，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女人:“你要是不愿意白白多一个累赘，我可以给你报酬。”
说着便艰难地掏出自己的钱包递了过去。
女人哀求道:“你不想带着她，你可以帮她找一个能活下去的地方，能长大的地方，我求求你......”
帕维尔原本想拒绝女人递过来的钱，但为了让她安心一点，还是默默接受了“报酬”。
女人看着他接受，欣慰地笑了，一桩大事了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最终合上了双眼，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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