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婆,我们都是第一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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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瀛洲醒来时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金色厚重的床帘、右手边两扇敞开的圆形立式窗户。

以及墙上左右对称挂着两幅一丝、不挂的人体艺术油画。

这是一间犹如贵族宫殿般的豪华卧室,金碧辉煌是它的主色调。

大脑还在反应自己身处何地时,他的耳边就听到两个陌生男人小声嘀咕的声音。

“斯莫亲王的胆子也太大了,抓回来到现在也不肯低头。”

“一日三餐还不能少……”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干活吧。”

几句没头没尾的话结束后,房间陷入了片刻了的安静。

亲王?

这些奇怪又清晰的话让陈瀛洲想起他好像死了,但现在似乎又莫名其妙地活了……

陈瀛洲生了一场重病需要高昂的医疗费,可从小和母亲离婚的父亲怎么都不肯借钱给他这个儿子医治。

为了不拖累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他选择偷偷从医院离开,走入了飞速的车流中。

死于车祸还能留下一笔可观的赔偿金给母亲和妹妹,陈瀛洲上一辈子在贫穷困苦的高压下,每一天都活的太累了……

踏踏的皮靴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陈瀛洲的床前,打破了他对死前最后一刻的回忆。

转动眼珠陈瀛洲看清了来人。

他呼吸凝滞,心率加速。

此刻这恐怕是一场老天眷顾的美梦,不然他怎么会被一位冷峻的金发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半晌也舍不得移开眼。

陈瀛洲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俯视自己的俊美少年。

穆宁·丹砂公爵刚从郊外回来。

他脱下厚重的斗篷外套,只穿了件白色紧身宽袖贵爵服饰,胸前挂着一颗深红色的满月吊坠,耳垂配以同色的星型耳钉,衬得他脖颈处的肤色白如瓷釉,光滑细腻。

眉眼,鼻梁、嘴巴,每一处都精致的仿佛贵价到令人咋舌的手办人偶,给人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却又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丹砂抿着薄唇,一双如同汪洋般湛蓝的眼珠直勾勾的注视着床上悠悠转醒的陈瀛洲。

他的语气很不友好,打破了陈瀛洲此刻脑中美好的想象,“斯莫,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去?”

俯身钳住陈瀛洲的下颌,丹砂眼神凶狠的拔高声调再次质问他,“我的哈斯莫耶城难道不好吗?”

新婚不到一个月,这家伙已经逃跑了三次,他真该让人打断他的一条腿。

陈瀛洲被眼前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往后缩去,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很大,将他的下巴捏的生疼。

“请放开我……”他不得不皱眉说道。

丹砂公爵在听到他发出的抗议后,这才松开了手,只是面带嘲讽的冷哼,“不装哑巴了?”

这几天不言不语的态度总算要宣告结束了。

陈瀛洲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少年是非同一般的人。

“我没有装。”他试图和少年好好说话。

少年水蓝色的眼眸分外迷人,此刻却溢满怒气:“你别以为莱尔家族把你嫁给我,我就不会把你怎样。”

“……”

少年的脾气和他俊美精致的样貌截然相反,仿佛是东拼西凑在一起的,显得极不相适。

嫁给他?

陈瀛洲脑子里重重的重复着他说的这三个字。

可自己是个男人啊。

男人怎么能嫁人?脑子一瞬间卡壳了。

“看好他,如果再让他跑出去,我就割断你们的喉咙!”少年丢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内的两名仆人吓得脸色发白,赶忙弯腰低头示意他们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瀛洲用狗血老套的失忆借口问到了照顾他一日三餐饮食的仆人的话。

他现在这具身体名叫莱尔·斯莫,是之前来见他的金发少年的‘亲王’,而少年则是这里身份尊贵的公爵大人。

什么是亲王?

按陈瀛洲的理解,亲王是妻子的意思,也就是这里男人作为公爵妻子的称呼。

吃过仆人送来的热腾腾食物,陈瀛洲摸索着下床走到房间里的那面立身穿衣镜前,镜中印照出的并不算是全新的自己,因为他们还拥有相似的一张脸,只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体。

如今的这具身体十指有力,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掌心柔软细嫩,并不像陈瀛洲从前长满硬茧,皲裂冻疮的伤痕模样。

肩背也格外结实,腰身挺直,几乎占据了镜身长度,约莫着也有个一米八、九的个头。

身体不一样了,那说明之前的病躯也不再是了。

陈瀛洲对此深感庆幸,病痛缠身的滋味让他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康健身体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丹砂听说斯莫这几日都按时吃饭睡觉,一改往日被抓回来就要死不活的反抗态度。

他琢磨着,看来这回真想通了……

等丹砂再次见到斯莫时,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陈瀛洲牢牢记住仆人告诉他的话,自己和金发少年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关系。

而他放着年轻貌美的老公不理,不知廉耻的偏要跟着别的野男人私奔,被抓回来三次还能留住一条命,实在是公爵的大恩。

陈瀛洲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谁都不认识,和他有着亲密关系的就只有自己的老公丹砂公爵。

“之前的事我好像不记得了……”陈瀛洲开启了失忆模式,真挚诚恳的态度说道:“要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在这跟你道歉。”

对此不屑一顾的丹砂:“……”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

之前闹死闹活的弄得尽人皆知,如今倒是乖乖认起错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他眉头一挑,心想自己看起来难道像白痴吗?

陈瀛洲无奈耸肩:“那你要我如何?”他总不能跪地求饶吧,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丹砂近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向这个嘴里说的不知真假的男人,笑得阴恻恻的,“道歉不光是嘴上说说。”

陈瀛洲还没来得及读取这段话的含义,就被自己眼前这人给吻住了……

两唇只是单纯相贴,没有太多其他攻势,可陈瀛洲还是在脑海里飞速勾勒出自己微妙的想象。

丹砂的唇很是柔软,像含苞待放的玫瑰骨朵,娇软鲜红,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可他却不敢乱动。

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吐在肌肤上,没一会就让陈瀛洲这个母胎单身二十四年的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长这么大,他的初吻竟是被一个男人夺去了,但这滋味却说不出的美妙。

丹砂看着一言不发傻愣在原地的陈瀛洲,眉头紧锁,有种奸计没有得逞的极度挫败感。

这家伙之前可是最反感自己的碰触,今天怎么变得一脸享受的模样。

他真是要抓狂了。

直到丹砂甩头气冲冲地转身离开,陈瀛洲还沉浸在方才那个吻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晚上陈瀛洲失眠了。

他躺在偌大的空床上盖着薄被,想到白天的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丝困意之时,房间的门忽然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有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进入了他的房间,陈瀛洲顺势紧闭双眼,假装睡着了。

被子被人掀起一角,那人低头钻了进去,陈瀛洲被吓的赶紧睁开眼,慌乱无措地抓住正趴在自己胸前的人,低吼着:“你想干什么?”

那人从被子里探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陈瀛洲这时才看清来人的脸。

又大又圆的眼睛,微卷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的胡乱耸起,看上去和丹砂差不多的年纪,都是一张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

男孩朝他甜甜一笑,嗓音腻的人发麻,“斯莫。”说完之后手就不老实的乱动,惹得陈瀛洲心里差点骂娘。

“哎…你——下去,站好!”陈瀛洲喝住男孩不安分的手,咬着牙,让他从自己身上先下去。

男孩嘟着嘴哦了一声,扭动着腰肢不情不愿的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陈瀛洲从床上迅速的坐起,看向这个莫名其妙夜袭自己的男孩,警惕的问他:“你是谁?”

大晚上鬼鬼祟祟地跑来自己房间,肯定没什么好事。

“安吉尔。”男孩被他紧张的情绪逗得噗呲一笑,歪头道,“你真的都不记得我了吗?”他看上去不太令人相信的样子。

陈瀛洲立刻神情认真地回道:“不记得。”

安吉尔摸着下巴,自说自话起来:“姑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她又在骗我呢?你知道的,漂亮的女人都是爱说谎的。”

“……”陈瀛洲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但他觉得这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我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了,你要不给我讲讲?”

“也没什么要紧的。”安吉尔无所谓的靠近陈瀛洲,呵呵道:“反正你记住我是谁就行。”

陈瀛洲心想我信你个鬼,“你不说就算了。”他打开房门命令安吉尔出去,“大晚上的,哪来的回哪去吧。”他可没空耗费力气陪他闲扯。

刚说完赶人的话,陈瀛洲就看见了门外倒地的两名仆人,“他们…他们怎么了?”

“晕倒了而已。”安吉尔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真无情,我可是专门来见你的。”他一屁股坐在床边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一副求抱抱亲亲举高高的样子。

“……”陈瀛洲无动于衷,对于说不出自己想要听到的信息,安吉尔就是个没用的人,他没再理会他一句。

被晾在一边,安吉尔有些沉不住气,半晌后才松了口,妥协道:“斯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第二天清晨,仆人们就看到了从斯莫亲王房间内离开的安吉尔。

他们纷纷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见到这一幕。

但很快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公爵的耳里。

丹砂这次选择直接让管家将斯莫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他拿过身后摆放在角落桌子上的一把长剑,朝着刚进门的斯莫径直走去。

陈瀛洲当即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冲他呵呵的笑了一下,人却不敢在往前半分。

“你好像真的不怕死?”丹砂将剑直接架在了陈瀛洲的脖子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瀛洲立马举起双手作投降,“公爵大人,有话好好说嘛。”

昨天还亲亲,今天怎么就要杀人了。

落差可真大。

丹砂一手拽过陈瀛洲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在我眼皮底下也敢乱来!”这家伙简直欺人太甚。

陈瀛洲委屈的不行,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又迫使他动弹不得,“我什么也没干,你别冤枉我。”

丹砂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安吉尔。”

“我都不认识他。”陈瀛洲急赤白脸的解释,“赶都赶不走,这不能怪我吧。”

自己这可是比窦娥还冤。

“……”

片刻后,丹砂压下心中的怒火,听照顾斯莫的几名仆人说,他似乎真的不记得很多事了。

既然斯莫失忆,那就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丹砂收回自己的剑,对眼前茫然不解的人,冷冷的丢出一句话,“我们做笔交易吧,斯莫。”

陈瀛洲愣了一秒,随即看向他。

“安分守己地呆在我身边。”丹砂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金色双狮印章戒指,丢给他,“一年后你会自由,这是我的承诺。”

昨天晚上陈瀛洲已经从那名叫安吉尔的男孩口中得知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抱歉公爵大人,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陈瀛洲放下手中的金色双狮印章戒指,一字一句的提醒他,“我失忆了,自由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最想要的。”

丹砂顿了一下,将手中的剑用力一下杵在陈瀛洲两脚之间。

距离他的要害处只有小拇指长的距离。

陈瀛洲吓得后退数步,忙道:“我答应你。”他飞快地拿起那枚金色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先乖乖听话吧。

对他的识相,丹砂很是满意,“听着!明天随我回科尔摩。”他收回手中的长剑,只给了陈瀛洲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陈瀛洲眼睛微瞪,丹砂看起来说一不二,自己也不敢多问。

只在心里忍不住胡乱猜想。

难道这是要自己跟着新婚丈夫回门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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