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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奢华冷寒。
床上的人传来隐忍的低咳,颤颤想要起身但无奈浑身无力,“咳,咳……咳咳咳,常瑞。”
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常瑞,看到这一幕,立马吩咐宫侍去宣太医,连忙上前去扶,“奴在,奴在,陛下您终于醒了。”
萧云弈接过宫侍奉的药,皱眉抿了一口,又咳了半天,常瑞连忙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忙给陛下顺气。
好不容易止了咳,萧云弈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孤睡了多久。”
常瑞:“回陛下,两个时辰。”
自前些时日陛下大病醒来,性情变了许多,朝堂上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和,尤其对一贯偏宠纵容的锦小王爷态度大变。
但这身子骨确是越来越不好了。
常瑞劝:“陛下再睡会儿吧,早朝还不到时辰。”
萧云弈没理,看向窗户,不过窗户关的严实:“外面下雪了是吗。”
“陛下怎知?”常瑞有些惊讶,“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萧云弈笑了笑,没答。
他本已身死,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他太可悲,竟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回到了十七岁这年。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大事,早早便散朝了。
前些时日,萧云弈换掉一些朝臣,其中有几个是暗里忠于锦王府的。这些人无关紧要,官职也不高,就算换掉,对锦王府也不痛不痒。
不过圣心难测。
他们不知道是萧云弈瞎猫逮住了死耗子,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近来不敢轻举妄动。
午膳过后,萧云弈带着常瑞公公微服出了宫。雪不大,陆陆续续铺满了青石砖,许是路滑,马车行的很慢,沐在飞雪里。
许久,停在一处别院。
此地段算不上繁华,不过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别院清雅,一砖一瓦覆着薄雪,更显不染俗世。小湖静谧,亭中白雾渺渺升起,两人烹茶赏雪,举止翩翩,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萧云弈轻放茶盏:“公子可想归家?”
少年闻言轻笑一声:“哦?陛下此言何意。”自然想,但他更清楚,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
“六日后,有一支通往南疆的商队,领队及几个主事是孤的人,暗中影卫随行,能保公子平安抵达南疆。”
少年听到这番话,明白萧云弈真有这个打算,态度恭谨了些:“请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
萧云弈和少年谈话没耽搁多久,不一会儿就被少年恭恭敬敬的送了过来,常瑞一直在亭廊处候着,见此情景便知陛下的事必是谈成了。
常瑞是看着萧云弈长大的,照顾了萧云弈十几年,自然感觉到了他这段时间变得更难以捉摸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不听御医劝阻把药停了不说,每顿膳食也只是浅尝辄止,日益消瘦肉眼可见。深夜更是难以入眠。
他私下里找御膳房提过多次,膳食顿顿改善,开胃的菜食糕点层出不穷,却依旧不能令萧云弈多吃上几口。
御膳房的厨子们每顿饭做得可谓是心惊胆战,每道几乎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若不是萧云弈数次奖赏,厨子们怕都要提头谢罪了。
便是病倒昏睡时也不见放松,次次眉间紧锁,面色阴郁,实在是教人心疼。
他知晓近来陛下心里藏了事,不愿同人道。自先帝驾崩,他是陪陛下腥风血雨一路走来的,深感其间艰辛。
太子萧云弈六岁登基,虽为皇帝却是手中无权,朝堂被佞臣把控,其他几位兄弟更是狼子野心。
刺杀下毒层出不穷,朝不保夕,常常命悬一线。
那些日子本就极苦了,好不容易才一步步除掉了那些人,收回了权力,过得安稳了些。怎的还有不长眼的给陛下平添忧愁,再怎么说,陛下也才十七啊。
回宫的马车上,萧云弈本想唤常瑞去办点儿事,转头才发现此人竟在走神,不禁调侃:“常瑞,怎么愁眉苦脸的。”
常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谢罪,“陛下恕罪,奴刚刚在想陛下近来胃口不好,是不是宫里头的膳食不合陛下心意……”
常瑞顿了顿,“奴听手下的嘴碎,说是城西新开了家酒楼。听说这酒楼主家是幽云十六州那边过来的,带来好些个新鲜菜式。不知陛下可要去瞧上一瞧?”
萧云弈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他刚刚也正是在想这个酒楼,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幽云十六州来的酒楼主家。
能这么短的时间在京城权贵之地立稳脚跟,生意竟也格外红火,名声一夜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不简单。
前世,记忆里可从未出现过这个酒楼,看来重活一世,事态发展是有些许变化的。
刚刚本想着让常瑞顺道去探探这个酒楼主家的底,不过,既然常瑞也提了一嘴这酒楼好,左右没什么要紧事,正好去瞧瞧。
雪还在飘,倒也没多冷,但萧云弈这副身子属实不太好,斗篷领边的绒毛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的没有一丝血气。
常瑞在后面跟着撑伞,听到萧云弈咳的不轻,忽的后悔自己的多嘴,害的陛下在这大雪天里平白遭罪。
好在,马车停的近,下车走到酒楼只须片刻。
一入酒楼,常瑞连忙收伞搁到一边,搀着萧云弈帮其顺气。
店员十分有眼色,适时递来了温水,态度极好,言行关切,给人感觉很舒服,也不管他们是否会在这里消费。
生意红火不无道理。
包厢都被提前预订了,所以他们只能堂食,店员深表歉意,请示掌柜的说明情况,为他们免费添了几道点心。
堂食而已,萧云弈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常瑞更后悔了——
全怪他刚刚多嘴,害的陛下还得受此委屈。
常瑞愧疚的低着头,站在萧云弈身后,店员走开后便大气不吭,气氛格外冷凝。
相伴这么多年,萧云弈也大致猜出常瑞此刻在想什么。
常瑞是母后当年留给他的人,那些年危难关头甚至数次以命相护,自是忠心耿耿。
如今常瑞年岁也大了,因为这点小事一直带愧站在这里,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寻了个由头想将人打发回宫歇着。
常瑞闻言慌的跪下,“公子,奴怎能放心留您一人在这,虽——”虽然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安生了不少,但总归没处理干净,是隐患。万事难料,万一出事奴还能将您护上一护。
“常叔。”萧云弈打断了他,这些话常瑞说过不止一遍,他都会背了,有些感触也有些无奈,“不过出来吃顿饭,哪会有那么多危险,再说了,随行的还有影卫。”
萧云弈将人虚扶起来,到底还是遣人将其好生送回了宫。
常瑞刚走没多久,掌柜的就亲自来了:“公子,三楼包厢有贵客说是您朋友,想邀您上楼一叙。”
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萧云弈薄唇微勾,以酒楼的处事态度,便是那些菜点再费事,不可能半天连道糕点都不上。
看来,这顿饭是被三楼那位扣下了,有意思,“劳烦掌柜的代为引路。”
三楼某个包厢
掌柜的将人带到后,便关门自行退走了。
萧云弈绕过门口屏风,才发现这个包厢比想象中大的多。也暖的多。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面的人背对他坐着,着了一袭红衣,漆黑长发如瀑。
是男是女尚且分不清。
贵为帝王,萧云弈自然不会被这番情景所拘束。
更何况,他向来没有站着同一个坐着的人问话的习惯。是以,萧云弈自行落座悠然道:“不知该怎么称呼。”
妖无双听到萧云弈问话,便不再装神秘了,本人连带着座椅调转了半圈,盯向萧云弈,答的认真:“妖无双。公子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无双酒楼。妖无双。
猝不及防撞入那双凤眸,萧云弈不禁微愣,但只片刻便神色自如:“先前不曾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此番何意?”
萧云弈一垂眸,才发现桌上的菜点好像都是他先前点的,本以为是被扣下了,不曾想竟是直接被上到了此处。
他有种自己所有物被抢了的烦意。
尽管只是区区几碟菜。
至于这个妖无双,他确实不识,而且据他所知,妖姓极少。
前世记忆里也没出现过这个人。
妖无双。也是个变数。
妖无双不答反问,“如何称呼公子。”
萧云弈不曾犹豫:“萧云弈。”
“萧公子,我们现在便算相识了。”妖无双一本正经,“没什么意图,如你所见,只是想与朋友一起吃个饭。”
本是一番很轻浮的话,但从妖无双口中说出来,莫名诚恳。
懒得绕弯子,萧云弈想直接道明今日来这酒楼的目的:“与朋友吃个饭?无双公子莫要说笑了,短时间内在权贵如云的京城立足,名声好至连常瑞……”许是话说的快了些,他掩唇咳了起来,“咳……咳咳……”
妖无双见他咳的厉害,便走了过来,刚一伸手就被拦了下来。
萧云弈又咳了好几下,才慢慢缓了过来,“无双公子。”
妖无双倒也不恼,坐回原位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无碍。”萧云弈抿了一口温茶,“无双公子是幽云十六州的人?”
“不是。”妖无双知道萧云弈何出此问,补充道,“不过一个漂泊无定的人,辗转过许多地方,在幽云十六州停滞的最久罢了。”
萧云弈为自己斟茶,动作翩翩举止优雅,声音温柔带着些许笑意:“无双公子说想和在下做朋友,何故?”
妖无双摇头:“不知。”
萧云弈嘴角微僵:……素昧平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刚见面、对对方什么都还不了解就要交朋友的。
许是猜到萧云弈在想什么,妖无双笑着解释:“刚刚上楼时瞥见公子气质出众,容貌昳丽像个神仙。是以,虽是初次相见,但想和美人你做朋友。”
无论多轻浮的言辞,从妖无双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莫名诚恳。
或许,赖妖无双生得一副好相貌,令人惊艳之余还感觉——
有点圣洁。
“哦——”萧云弈垂眸扫了一眼桌子,开玩笑道,“所以你扣我饭食。”
许久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妖无双笑了笑:“我这不是怕请不来美人——唔差点忘了,这么久了美人还没用膳,桌上的这些都有些凉了,影响口感,我去让他们重新上一份。”说罢,还不等萧云奕阻拦,就不见了身影。
妖无双让人把原先的换掉后添了诸多,琳琅满目香气扑鼻,要不是桌子限制,萧云弈估计这一顿饭甚至可以超过国宴规模。
萧云奕淡淡扫了一眼桌子,陈述事实:“朝制素来提倡节俭,光是你我二人,未免太过浪费。”
妖无双道:“第一次请萧朋友吃饭,自然得周到些,朝制提倡节俭,是为了约束那些糜费挥霍的贵人,在下可是劳心劳力了许久才舍得偶尔丰盛一次。”
许是错觉,听着很像小朋友。
萧朋友。
小朋友。
萧云奕扶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向妖无双,“这么说,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用完膳,妖无双送上了他的见面礼——一只白鸟。
见到妖无双准备周全,萧云奕笑:“无双公子这么笃信在下愿意和你做朋友?”
小家伙被妖无双用胳膊拖着,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可爱极了。
妖无双侧头对白鸟说:“打招呼。”
白鸟瞅了一眼妖无双,然后晃了晃脑袋看向萧云弈,边飞边叫:“小弈,小弈,你好,你好!”最后落到萧云弈肩上。
小家伙居然会说话。
妖无双注意到萧云弈眼底划过淡淡的惊喜,心情极好,脸上挂了笑:“它是我先前四处游历时寻得的,白凤头鹦鹉,能学舌,这种鹦鹉的冠羽大,看着讨喜。”
说罢,妖无双看向萧云弈:“因为是礼物,还没给过它名,萧朋友要不现在给它起一个?”
鹦鹉也摇头晃脑凑热闹,“小弈,小弈,起名,起名。”
本想问妖无双为何鹦鹉叫他小弈,却在鹦鹉的一声声小弈中乱了心绪:“就叫安安吧。”
妖无双既然愿送,他自然敢收。
安安在空中飞了一圈,然后落在妖无双前面的桌上,还美滋滋的跳了个舞,安安摇头晃脑碎碎念:“小弈给我起名了,我叫安安。”像是在炫耀。
萧云弈笑出了声,“真可爱。”
安安简直像个人精,听到这话又飞了回来,在萧云奕面前盘旋飞舞:“谢谢小弈夸夸,小弈可爱,小奕可爱。”
萧云弈被小家伙逗的很开心,他对着妖无双笑:“谢谢你的礼物。”
又逗安安玩了好一会儿,萧云弈才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妖无双这么一个大活人,面上挂笑看向妖无双:“我出门没带什么好玩意,礼物晚些送来。”先不管妖无双有什么目的,这个朋友他交了。
有趣的人放到明面上才有意思。
不早了,得回去了。
萧云奕拱手:“无双公子,告辞。”
虽然刚认识,不过妖无双总让萧云弈莫名感到亲切,不然他也不会留下来吃饭。
要知道,这么一大桌子,菜式花样还那么多,下个毒轻而易举。
况且,这里还是妖无双的地盘,虽然萧云奕有影卫且都是高手。但是,不知妖无双底细不说,寡难敌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吃这顿饭其实非常冒险,不过刚刚他莫名想留下来。
“等等——”眼看萧云弈要走,妖无双忽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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