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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破旧的厂房里传来清脆的回响。
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樊书弈背上，撕开血淋淋的伤疤。
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但是绳结给他限制得紧，越用力越是在肉里嵌入几分。
“你们这种没出社会的小警察也敢来管老子的事儿？”面前穿着墨绿色西装、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面色阴沉，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樊书弈受难。
“你应该早有准备吧？既然落到我的手上，不吐出点儿什么东西连死都没有那么容易呢。”
鞭子的责难未曾停歇，樊书弈低下头竭力忍住因为疼痛而出口的嘶吼。
“说说吧，周先生，噢不，樊警官。”
听着身份被揭穿，樊书弈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啐了口唾沫，竭力压抑着胃里泛上来的血腥味儿。
像是被这种侮辱给刺激到，男人举手示意背后的人停下，“不说话？在我这儿骨气是最没用的东西！”
“去，把人带进来，我们看看能不能让樊警官开口。”
“好的秦少。”
“放心，我最擅长对付你这种东西。”秦少双手抱在胸前，语气里尽是悠闲。
没隔一会儿，就听着地上有铁链拖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带着些久久不散的回声，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来人脚上挂着沉甸甸的镣铐，每走一步都是在地上挪动。外套已经被泥巴和鲜血染得看不清本色，只能勉强看出还是一件夹克。
“快点儿！”男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脚下被束缚，上身又被外力突然袭击。
即使浑身是血被扑倒在地上依然不肯做声。
但樊书弈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完了。
他们在明城分局因为一起小案件，莫名被卷入了省总局的跨国违禁品大案。樊书弈受命潜入集团寻找证据传递消息，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被所谓的“秦少”发现了。
按理说秦少这个阶级的管理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场的。
秦少像踢垃圾似的踢了一脚跪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的于文瑾，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你给人弄这么狼狈，怎么能让我们的樊警官开口呢？”
“啊？”执行的人没有理解秦少的意思，大着胆子一脸疑惑。
估计是秦少心情不错，哪怕是被反驳也没有翻脸。
“去！找个干净点儿的盆来给他洗一洗。”秦少一边说话一边挑动着于文瑾的衣服。
“太脏了，我吃不下去。”
被秦少逮住的结局没有很多，无外乎一个死字。
所以心理预期中自然没有这么一茬儿。
话音一落于文瑾倏地抬头，眼神恶狠狠地定格在秦少那张脸上。
樊书弈也久违地挣扎起来。
“你放开他！”
“不服气？”秦少拽着于文瑾的头发让他和樊书弈面对面。“那你好好想一想你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
“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儿，和你的小宝贝儿开开荤。”秦少说话的间隙还不忘了用手指摩挲着于文瑾微热的耳朵。
“你他妈真是恶心。”于文瑾进门儿这么久，也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什么语气，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就是那么冷冰冰的一句陈述。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秦少蹲下身和于文瑾保持平视状态，暧昧地向前靠了靠，鼻尖挨着鼻尖。“你们总训练的小警察应该屁股很翘吧？”
于文瑾侧过脸不去看，秦少颇有兴致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激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说真的……我还真不太能理解你们的思路。”秦少面对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人，显得很是真诚。
“你们把知道的说一点儿，我不就放过你们了吗？何必非得吃这个苦头呢？再说了，你们回去不一样可以继续抓我吗？”
“干嘛非得把嘴闭那么严实呢？”
话是对着樊书弈说的，动作却没放过于文瑾。
秦少一只手捏住于文瑾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伸入口腔横冲直撞。
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樊书弈不开口，吃苦头的永远是于文瑾。
于文瑾的眼视线落在樊书弈身上，坚定又无惧地冲他摇了摇头。
“秦少，水来了。”刚才甩鞭子的男人和另一个没见过的人一前一后进来，抬着一半米深的水桶。
秦少手一指，定格在于文瑾身上。
“把他擦干净点儿，然后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好的。”两个人异口同声。
于文瑾不甘心地扭动了两下，两个胳膊都被钳制得死死的。
现下还是冬天，衣物被一层层剥落，整个人从天灵盖儿凉到脚尖儿。冰凉的水扬在渗血的伤口上，冲刷出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极度暧昧。
应该是拖不到救援来了。于文瑾心想。照着这么个发展趋势，只怕他和樊书弈今天都要葬身于此了。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挣命地过着能拖延的话。
很遗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任何想法。
“樊警官，你考虑好了吗？”秦少挥手赶人出门，偌大的厂房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秦少背着手站在中间，于文瑾和樊书弈一人跪在一边，看上去特别像是秦少牵着两条丧家之犬。
“我们怎么能确定，你真的能在得到有用信息之后就放我们走呢？”见秦少的耐心已经快要突破阈值，于文瑾决定还是先牵制住为好。
身上的水没有擦干，留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深色的印记。
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万一呢。
“你倒是话很多。”秦少低头看了一眼光溜溜坐在地上的于文瑾，视线不明意味。
“他不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于文瑾把语气尽量放软了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是我不想听你说。”秦少蹲下身，布满老茧的手指覆上于文瑾饱满的双唇，用力狠狠按下。“趁着我心情还好，你最好不要出声。谁不知道警局里你是大脑？我会愚蠢到和你谈条件吗？”
随后手指离开嘴唇，顺着脖子一路下滑，绕过精致的锁骨，漂亮的胸膛，沿着腰腹圆润的弧度继续向下。
于文瑾不得不闭上嘴巴。此时不是谈判的好时机，这可不比电影里想当然的一往无前，惹怒这位秦少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想当个哑巴？还是觉得别有情趣？樊警官定力未免也太好了吧？”秦少的手已经探到于文瑾的敏感地带，轻柔慢转，残破的音节溢于嘴边。
樊书弈眼睛里就快能喷出火花，可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受苦的是于文瑾，但他却好似经历着千刀万剐。
“秦少，我们得快些了。”刚那位男人站在门口朝里面喊，嗓门儿不小，给秦少气得跳脚。
“进来！”秦少咬着后槽牙示意人进来，待人走到面前的时候揪着衣领给人摔在地上：“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他妈的生怕别人找不到这儿是吗？”
人都快走到面前了，还能听见厂房里回荡的声音。
“呃……秦少……”男人一骨碌爬起来，“他们说江浦那边已经被查到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这么快？”
“是的。我们得带着这两个人先转移位置了。”
突然被一句话点醒，秦少眼里的**在弹指间即刻退去，又恢复了了整张脸冷冰冰的样子。
“三分钟，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你们就可以留在这儿等你们的救援了。”
“……”
非常同步的无人作答。
于文瑾只感觉被一股大力推倒在了地上，随后胸前一阵奇怪的刺痛。
秦少从后腰里掏出别着的枪。上膛、扣动扳机一气儿喝成。樊书弈都没来得及气愤或是怎样，就看见于文瑾胸口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来，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冠冕堂皇。我对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小警察还真没什么兴趣。”
看着樊书弈木然的神色，秦少像是看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略微勾了勾嘴角。
“你不会以为我像你们课本里学到的一样，还会听你们废话吧？”
“你！”
“好了，你的小情人儿已经死了。你不应该说点什么？”
“……”樊书弈其实很想在死前壮烈一把，狠狠地问候秦少的全家，但是这么个情况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这个代价在你看来也没有那么重要咯？”
樊书弈还是不做声，秦少有些头疼地挑了一下眉毛。
看着面前人视死如归的模样儿，秦少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干脆也不多费心思，“那就圆了你的梦吧。”
“你可以多看看他了。”
抬手，又是果断的一枪。
声音在厂房里转了几个圈。樊书弈悠悠倒地，侧过头就是于文瑾冰冷的睡颜。
手下的人似乎也没见过这么个场面，试探着开口。
“秦少，那我们和警局的联系不就断了吗？至少还能当个人质什么的……”
秦少满不在意“无所谓，这两个不说就不说吧，有他们自己人提供消息。我不喜欢这些麻烦的东西。”
随后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樊书弈和已经没有气息的于文瑾，压根儿没什么处理的**。
“明城就这一次，不合适就换地方。我们不是要在这里扎根，没必要真和警察搅和到一起去。”
“找人把他们好好送回去，算是我对他们这么硬气的回礼。”
樊书弈在失去意识前只抓住了这么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们分局里出内鬼了。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传递这个消息了。
他只能暗暗祈祷局长他们能尽早找到这个叛徒，希望另一边的周天琦不要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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