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乙女·下山

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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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在码头靠了岸。还没等卖吃食的靠近,一队人马先吆喝着驱赶“闲杂人等”,端着枪上船搜查来了。

知道情况的乘客叽叽咕咕:“是水上保安队!”,“有什么好查的?”,“查完了事!”,“只怕又是……”

所谓的水上保安队,是地方武装的一支——毕竟连年的军阀混战,到处都是一团乱,土匪也多,地方士绅觉得很需要一支队伍来保障安全。他们名义上归县政府管辖,饷银由商会负责。顺手牵羊,雁过拔毛的事虽有,但这一年来新督军上任,“倒王运动”的余波渐渐地平息,像这样频繁的抽查是少多了。

乘客们各自把好行李,彼此交换着疑虑的目光。

这原是这一带最常见的一种轮船。上下三层,底层有几间房舱,住着乡县上城办事的官吏委员,水利厅检查河工的工程师,阔人家去大城市求学的少爷小姐,因为贵,常年住不满。中层人才济济,大多是生意人,布店药店南货店的二掌柜,跑单帮的,也有进城置办教具的中学□□,给茶房几个钱,能租一张帆布躺椅,喝两口热乎茶水。最上层的是“烟篷”,四面无遮挡,天气不好便是风雨淋着,因此乘客往往自备油布蓑衣,这一层的乘客三教九流,上城谋事的农民,挑挑子的锡匠,提凿子的木匠,耍猴的卖艺人,江湖术士,吹糖人的,卖杂货的……

数那个卖杂货的最为显眼。他靠着小山似的箱子盘膝一坐,两手往袖筒里一揣,闭着眼睛在那似是打瞌睡——很难让人一眼注意到,可看见了就挪不开眼。

一个号长打扮的人过来了,拨开呆站着的队员,问:

“怎么回事?”

那队员好像才恍过神来,忙点头弓腰,连道没事没事,转回头来大声道:

“喂!卖杂货的!”

那卖杂货的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他原来是细眉细眼,方额阔颐,鬓发飞扬,加之身材高大,乍一看有几分精悍跋扈之气,可这感觉不过是一闪而逝,他摸着后脑赔笑:

“长官,在呢!”

“最近有盗匪在城中作案,害人性命,我们兄弟奉命稽查过往船只,以防贼人逃跑——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人!”

保安队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要戳上卖货郎的胸口,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流轻轻推了他一下,让保安队的不能再进一点。还没等卖杂货的开口,一只白皙的手先按上他的胳膊。

“绝无此事!长官,这怎么能呢,我们可都是良民……”

说话的人从卖杂货的背后探出头来,原来是个清清秀秀的少年,一身蓝布衣裤,看着干净整洁些,连脸上陪着的笑容都显得更柔和真诚:

“长官,我们兄弟俩不过是走街串巷卖点小玩意儿糊口,一向都是遵纪守法,从不敢做什么坏事呀。”

“哼,走街串巷才方便勾连呢,难保没有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这话从何说起?”少年赶忙走上前,低了头,声音愈发亲切,“长官,我们也就是倒腾点城里的杂货卖去乡下卖,您瞧,我们这也是刚从乡下回来,哪儿知道什么贼情?都是我这大哥不好,他是在山里呆惯了,您多见谅——唉!要不是乡下连地也种不起,我们也不能抛舍父母,背井离乡!”

他越说越惨凄,黑晶晶一双大眼睛,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似星星,连旁边屏息听的乘客们都面露同情,悄悄地叹息。也许这勾起了保安队队员的乡愁,他的面色和缓了不少,少年手里早捏了只卷烟,此时递上,保安队的也不多为难,说:

“你这小孩儿还懂些事!”

此时其余的稽查人员也满载而归,于是便都回到了岸上。船上又熙熙攘攘起来,卖杂货的男人给同伴少年竖了个拇指,小声道:

“行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少年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向“烟篷”边望去,原来有个知道内情的人已经宣讲起来了。

“我当是什么事!恐怕是武汉城里的那个女贼流窜到这儿来了——女贼有这么厉害的?我原本也不信,可这都登了报的,实实在在,杨家一十三口都给杀了,连宅子都给烧成了白地。听说是十年前有名的江洋大盗,诨名‘碧眼狐狸’的一个女贼,最近又做起案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了结……”

接下去又滔滔不绝,将他所知道的事儿一一地加以渲染,比说书的还精彩。少年像是觉得无聊,慢慢蹲下靠坐在同伴的箱子边,眼望着浩渺的烟水出神,倒是卖杂货的男人听得津津有味。

船第二次靠岸是傍晚时分,这就到了他们俩下船的时候,卖杂货的挑着货箱,他足有九尺高,和他同行的少年相形之下,纤细瘦弱得仿佛毫无存在感。少年也背着一个大包袱,脚步轻快,跟得上大步流星的男人。

“这回能说话了吧?”

“辛苦辛苦。”少年像表扬他似的,挑起大拇指,“张大哥真了不起!”

“你糊弄那保安队的真是一套一套,挺会演啊。”

“这有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着他的心意说几句软话就是了。倒是您,我本来以为装睡就不会没事儿,没成想还会被注意到……”

“我也觉着,我什么也没干呐,怎么就被针对了?”

“……有没有可能——算了,没事……”

那保安队的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张之维,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就他们结伴同行这五天,已经被宪兵盘问了七次,期间还差点儿被抓了壮丁。少年从一开始的紧张,再到麻木,现如今已经是应付自如,真是“唯手熟尔”。

还没等他想好新话茬,几乎比他脑袋还大的一只手就伸下来,摸着他的头顶左摇右晃:

“小汤圆儿,你这脑袋瓜什么馅儿的?话说一半可不好。”

“什么馅儿——呜,晕了求别晃——”好容易把一颗好头颅从魔爪下解救,他捂着额头含嗔带怨地瞪张之维一眼,负气的脸颊微微鼓起,人如其名确实像只水磨糯米汤圆,还是芝麻馅,又甜又软黏牙烫嘴——张之维收了古怪的念头,真把手放下。

“瞧你,像个大姑娘,脸都红了。”

“您晃您自己的脑袋,脸也红。”

汤圆儿,不,唐沅(张之维只是听他自我介绍,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究竟怎么写,依照着谐音取了一个外号)是个说话刻薄的天津佬,这是张之维这两天才发现的。祖师在上,他当时只是在码头上被这少年抓了袖角,又被喊一声大哥,低头一看是个白净清秀的少年,满脸慌忙恳求之色,向远再看,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窥伺这边,十有**是拐带人口。

既然蒙人家喊了声大哥,张之维也觉得当仁不让,毕竟才下山没几天,他还谨记师父的教诲,不多生事,带着人三步两步就甩开了那些拐子。少年自然感激非常,揪着他的衣角不放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自述生平,原在天津戏班子里唱戏,不料一场火灾烧了戏园子,小本经营的班主撑不下去,许他们自谋生路,唐沅回老家投靠亲友,可他们也早已搬离原籍,他便是无处可去了。

“相逢即是有缘,我跟着您成么?”

“啊?我就是一卖杂货的——”

“我会写字,也能算账!您走街串巷,我也能吆喝几嗓子。道爷,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今天是蒙您相救,以后要再遇上这样的事可怎么办?”

“你知道我是道士?”

“您瞧您的头发,又不是民国初年刚剪辫子那会儿,这样不长不短,不僧不俗的,不就是道士么?而且说老实话,您真不像个做买卖的——真的,说话神情,举止态度,都和周围人完全不一样。”

“你不也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嚯,更像颗汤圆儿了。

“你——是个异人吧。”

为了保护自己不至于再遭受张之维的鹰爪袭击,唐沅快走两步,和他保持三尺的安全距离。

唐沅并不知道“异人”的内幕。他大概是先天异人,小时候遇见过一个道士,教过他静功,因此略懂如何提炼炁使之精纯。其实唐沅脚步轻捷,腰细身轻,倒是个学剑的好材料,不过本人说戏班子学不起刀马旦,他也去不了花脸——长得比陆家的少爷还秀气,确实更适合唱花旦。

张之维会唱经,《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太上救苦经》,这是道士必学的,做水陆道场都得唱。他不懂戏,也不爱看,却认为唐沅偶然唱的两句很动听,和黄梅戏两样——尤其是《扫花》。

和唐沅结伴这几天,确实有意思。唐沅是个好听众,张之维给他讲异人的历史,异人的门派,异人的现状,他都非常虚心认真地听讲,给他讲自己在龙虎山上修行的故事,他也听得入神,直讲到某次寿宴他半巴掌把主家少爷摇哭的事迹时,唐沅的眼神颇为微妙,晚上他们在一个破庙里休息,唐沅特别诚恳地请求他一件事——

第二天上船,一路上务必睡觉,装睡也行,总之别和其他乘客搭话,别给眼神。

“毕竟气氛这么个东西,玄得很呐……”

“我发现你对寺庙情有独钟。”张之维揣着手站在庙门口,想起多年前唐门门长访龙虎山,还跟普济寺的住持喝茶谈禅的那个雨天。

跟自己对战的那个大高个儿李鼎的印象已经淡薄了,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杀手听雨品茶,谈玄说禅的画面倒是有一种鲜明的幽默感。

“我们两个男子,特别是您这样儿……要在普通人家借宿很难啦。我才看见有个收鸭毛的进去,应该没问题!”唐沅等和尚通报的时候,小小声地说,“再说又不是没住过,破庙也是庙嘛!一回生,二回熟!”

“那不是关帝庙么?”

“关帝——关帝在佛教里也是护法菩萨!道士跟和尚的事儿,从古到今的皇帝都管不完——”

这话说得极对,张之维笑了。

正是暮色四合,倦鸟还林的时分。一块块水田像镜子似的映着天空,一条条隆起的田埂也染上暗红,如动脉血管般静静地横亘在那儿。群鸦鼓噪,一个个黑点儿投进浓灰色的树影里。不远处的屋舍,一家家一户户飘起炊烟,很快,袅袅的雾霭就连成了一片暗蓝。

说是庙,其实牌匾錾的三个字明明白白:菩提庵。都说和尚庙,尼姑庵,不知这个“庵”里怎么住的都是和尚。选址的人眼光好,这是一片高地,门前有河,三面环柳,门外还有一片打谷场。

山门里面是一个穿堂,供弥勒佛,弥勒佛后头又是一尊韦驮。小和尚引他们过穿堂,又过了两个小天井,就到供行客住的小房。

“师父如何称呼?”

“仁海。”

收鸭毛的人也住在这,原来与庙里的和尚是常来常往的。张之维拿了米袋子去香积厨搭伙,回来时收鸭毛的已经跟唐沅攀谈上了。谈什么呢?无非是年成,风土,人情,新闻,故事。

这庙里的和尚不做晚课,拉着收鸭毛的在大殿门口打牌,把供桌放倒了就是绝好的牌桌,住持从方丈里把筹码拿出来,哗啦一声倒在桌上。

……

张之维独自在炕上打坐,几个周天转完,唐沅正好搭着手巾进屋。他刚洗过头脸,愈发显得肤白鬓浓,几缕额发还粘在颊边,像宣纸上的两痕墨迹,细长的眉毛,鼻子嘴唇的线条也十分端秀,乌溜溜的眼睛流光闪耀。炕上小桌子点了一盏豆油灯,光线昏暗,唐沅拿起剪子要去剪灯花,被张之维眼疾手快地拦住——

“我来,我来!您一剪子把灯芯儿剪一半,人家没得点了。”

这样的油灯都是棉线捻紧了,蘸着清油引燃,烧久了棉线焦黑,燃烧不充分,灯光就会暗下来,乃至于熄灭,因此需要时时用剪子去挑,去剪烧焦的头部。如今美孚灯大大流行起来,据说有些大城市——上海,天津之流都拉电线点起电灯,油灯也就是乡下地方还用得多。

张之维打小就给三清殿剪烛花,闭着眼都能剪,已达到神而明之,庖丁解牛目无全牛之境界。

灯焰“唿”地一下亮了,每次张之维露这手绝活,唐沅都像看变戏法似的投以亮晶晶的敬慕眼神。要不是师父不许他用门里的手段,他还能给唐沅演示金光化鞭化雨,比剪烛花有意思多了,他对此不无遗憾。

唐沅从张之维挑的大货箱里拿出一方薄木板。他吃饭的时候向仁海借了笔墨,现在也摆在桌上。

“这就是你说要做的‘广告牌’?”

“对呀,得想两句词儿。”

“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好是好,是不是有点复杂?”“言无二价,老少咸宜?”

“……这两个词有关系么?”

“货真价实,明码标价?”

“这个好像还不错……”

“那就结合一下,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你是不是读过《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没有?当我没说。这个就挺好!”

到底是写广告牌不是写符箓,张之维自知书风龙飞凤舞,还是让唐沅写。等唐沅提笔工工整整把八个大字写上去,一抬头瞧见张之维摸着下巴凑过来看,不住点头:

“真黑,写得确实比我好看多了!”

“我就当这是夸奖了。”唐沅把木板摆去货箱上晾干,收拾笔墨,“收工!”

屋外,月光照在天井里,假山的影子像个兽物静悄悄地蹲在地上,夏夜怎么会安静?虫鸣窸窸窣窣,大殿那边一阵阵递来哗啦啦的筹码响,兼有输牌的不知是谁,在骂。

“看来窦先生还得再鏖战几刻——”唐沅打了个哈欠,赶快用手掩住。也许由于困倦,他的神情怔怔的,呆呆的,小小的烛火在他瞳仁里摇曳着,白皙的脸颊映着橘色的火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张之维的心忽然也软得不像话,忍不住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真的只是指尖蜻蜓点水似的接触而已。唐沅毫无防备,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从梦中缓慢苏醒的人那样茫然又惊讶。张之维回过神,赶忙撤回手指。唐沅眨了两下眼睛,脸上的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仍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原本他是倾身向张之维这边),极力镇定地躺下,但脸上的绯红色显然绝不是灯光映照,不然怎么会连藏在发梢里的耳朵都红透了呢?

虫鸣声似乎更嘈杂了,大殿那儿的声音幽幽微微,像梦中的潮声一般若有若无。收鸭毛的还没回来。张之维听唐沅呼吸声又轻又细,以为他睡了,可唐沅忽然轻轻地开口:

“张大哥,你脾气真好。”

“这倒是实话……呃,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见过的道士脾气都可坏了,一句话说得不合他心意,他就说你什么也不懂,讲一通大道理——”

“这样的人哪儿都有。”只不过张之维见得少,他师父虽然性如烈火,倒不至于一言不合拿雷法劈他……心虚突如其来。

“还有,我原本以为名门大派的道士规矩都很大,好像也不全是这样。”

“我们龙虎山的戒律当然是精严哒!”张之维认为很有必要给师门正名,“我们是严肃活泼,宽严相济,个个都是正经人。我给你讲过的武当呐,全真龙门呐,规矩比我们还大!只不过规矩,戒律这些玩意儿,应该是我们自己约束自己,而不是约束别人。归根究底,这些条条框框是为了帮助你明心见性,修性修命。你若抓到了鱼,也就不在乎那个鱼篓了。”

“——从心所欲,不逾矩么。”

“对!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了不得。这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唐沅的声音薄薄的,有些飘忽,“人总是习惯掩饰自己,骗人骗己,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骗了自己。”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牵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唐沅的呼吸轻细绵长,似乎已经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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