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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天空泛着丝丝红霞,千丝万缕的光穿过乌云洒落,透过玻璃折射在地板上落了一层淡淡光辉,白色大理石幽幽泛着冷光。
房间地窗帘拉开,阳光透进来的时,整个屋子被照得通明,落地窗边书桌旁摆着笨拙的画架,画笔随意散落在桌上。
白色大床上坐着一个女孩,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缀着水汪汪的杏眼,顾盼生辉。
小而挺翘的鼻尖,花瓣一样丰满的唇形似M,乌黑的青丝如瀑般懒懒的披洒到腰际。如三月温柔的春风,温柔又宁静。
黎恩岁右手托腮,望着手里的手机发呆,眼中似乎藏了一个世界。
手机界面停留在某篇帖子上,帖子标题【暗恋是种病,得治!】
她就这么看着,直到手机屏幕上闪烁起“诺诺”两个字。
诺诺是她的闺蜜兼死党,起初和姜诺当同桌她是有些不愿的,
刚上高中时姜诺的打扮称得上是“精神小妹”。姜诺自己却浑然不知,诚然觉得这是种潮流,总归时间证明了她的想法有误。
她一边想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岁岁,你最近在干嘛啊”姜诺问道,语气轻松愉悦。
“还能干嘛……在家画画”,她回答的声音低迷,眼睛盯着手机,仿佛要穿透它。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2022年12月31号嘢。快来陪我跨年”,姜诺继续说道:“你最好有空来陪我哦,再拒绝我,小心我半夜扒你家窗户。”
她听后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道:“我……最近比较忙,所以……可能……”
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底气不住。
“那怎么行,你再忙也得抽空来陪陪我啊!”
突然想到什么姜诺话锋一转又道:“岁岁要是太忙了,就算了。我一个人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岁岁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了。”
黎恩岁听着姜诺的化身“茶艺大师”,秀气的眉弯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无奈的应道:“好,我抽空过去”。
姜诺高兴的欢呼起来:“耶!爱你,我的宝”。
黎恩岁嘴角勾勒着浅淡的弧度,眼眸里闪烁着温暖的星芒。
黎恩岁和姜诺约定好见面的地点便提前出发了。
临安街道上熙来攘往热闹不凡,拿着孔明灯叫卖的小摊贩嬉笑着吆喝,烟花爆竹的摊位前更是人满为患。
河流在夜色的渲染下显出沉寂而神秘的黑,倒映出两岸街道和桥上闪烁的霓虹烟火。
路灯下,黎恩岁身着米白色毛衣看起来密实又暖和,腰束黑白千鸟格短裙收腰罗群的勾勒下楚腰纤细。
外罩褐色长款风衣,敞开的衣襟经风一吹翩然而起,脖子上围着一条褐白相间的围巾,在这对比下,头上垂落的发丝更加漆黑。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白皙透红的脸颊上为之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宁静又美好,与周围喧嚷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修长细柔的手指正握着手机靠在耳边,“诺诺,我已经到樱花巷了。”
“收到,我马上来接你 ”,姜诺放下手中的酒杯就出了门。
樱花巷是a市著名的娱乐街,是许多小年轻喜欢去的地方。
酒吧里,灯火璀璨,人群攒动。
“岁岁,看到没!好多帅哥耶!”
姜诺一边往里面挤,一边惊叹着:“姐待你不薄吧”。
刚进酒吧,黎恩岁还适应周围的灯光,闻言轻笑提醒道:“诺诺你慢点。”
姜诺带着黎恩岁在靠近墙角窗边的位置坐下。
穿着明黄色面包服的姜诺坐在黎恩岁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桌子,面前放着几瓶啤酒几瓶鸡尾酒和两碟小吃,姜诺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翅。
“岁岁,你回a市也有几个月了吧”,姜诺喝了一口啤酒,随口道。
“嗯,差不多三个月了。”
黎恩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她的酒量很差,但为了迎合朋友们她每次都只敢尝一点。
姜诺把手中的鸡骨头扔掉,抬起头望向黎恩岁,
“你这一走就是五年,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黎恩岁摇了摇头否认,呢喃到:“怎么可能,我舍不得的”,目光飘远,像是陷入回忆。
姜诺一听顿时炸了,“诙呦,您还真舍得,五年杳无音讯!”
她伸出手戳了戳黎恩岁额头,“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黎恩岁摸了摸被姜诺戳疼的脑袋,嘟囊道:“应该不走了吧”。
姜诺闻言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她伸出胳膊拉过黎恩岁的手牵着,“岁岁,这些年你太苦了”,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黎恩岁掩下眼中复杂的情绪,轻笑道:“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灿灿亦慢慢。”
“你呀”,姜诺无奈,她知道黎恩岁是不愿让她担心便岔开话题道:“你工作找好了吗”。
“准备先去一个师兄的画室,具体的以后再说吧。”黎恩岁如此回答到,她知道姜诺担心她的生活状况。
姜诺捂着嘴笑道:“你那师兄怎么样,长得帅吗”。
黎恩岁有些别扭:“你问这个干嘛”,她说完又端起酒杯碰了碰姜诺手中的酒杯道: “新年快乐”,而后把酒一饮而尽。
姜诺叹口气,无奈道:“你可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也该谈恋爱了,那么漂亮的小脸蛋,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啊”
黎恩岁又喝掉一杯酒眼神有些朦胧:“真的什么样的都能吗?也许吧。”
姜诺无可奈何:“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黎恩岁微微歪着脑袋:“没什么”。
姜诺翻个白眼,伸手揉了揉黎时月的脑袋:“行了,再喝下去你可能真的会醉。我还得把你弄回去,我真的栓扣!”
黎恩岁点点头,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去趟洗手间”说着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姜诺望着黎恩岁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洗手间内,镜子前,黎恩岁轻抚额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眼波流转间含着哀伤的情绪,她自嘲地笑了笑。
擦拭去手上的水珠,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就撞进了一堵肉墙,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抬起头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清瘦的男人,头发像枯草一样是橙橙的黄,脸上还挂着猥琐的笑意。
黎恩岁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
“小妹妹,长得挺漂亮啊,加个微信呗”,酒精夹杂着劣质烟草的味道从黄毛口中散出。
黎恩岁不由皱眉,轻声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话毕转身就要离开。
黄毛拦住她的路,嬉皮笑脸道:“小妹妹,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手机没电不是还有电话号码吗,哥哥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黎恩岁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清脆的声音传来:“请你让开,我朋友还在等我”。
男人猥琐的笑容更甚,用手囫囵将嘴角擦了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小妹妹,哥哥可以请你喝酒,保证你喜欢”。
心中涌起一阵反胃感,她皱眉,“麻烦你离我远点,否则我报警了”。
黄毛哈哈大笑嘲讽道:“小丫头片子,真以为老子怕你啊!报警?”
见他竟然无赖至极,黎恩岁深吸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她不想多生事端,可是这人实在是太过可恨,便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黄毛眼中精光一闪,便要把咸猪手伸向黎恩岁。
霍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黄毛身形不稳,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妈的,痛死老子了!”
一道清朗磁性的的嗓音传来:“草,像个女人一样劲儿都没有。还敢动手动脚的,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黄毛脸色涨红,挣扎着爬起身来,恶毒的目光紧盯着那男人。
见他凛冽的眸子泛着寒光,不敢造次,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
清爽冷冽的薄荷的味侵入鼻中,黎恩岁缓过神来,抬眸对上霍晏呈散漫的挑着的桃花眼。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深深邃而立体皮肤白皙如玉,乌黑浓密的头发微曲随意的耷在额前,遮住稠密的眉,带着几分慵懒的感觉。
此刻他半眯着眼睛望着黎恩岁,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黎恩岁瞳孔收缩,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尴尬地收回视线,望向被自己攥得通红的手指,“谢谢”。
时隔五年再见,黎恩岁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欢呼雀跃,会关切的问怀“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会让脸上的喜悦肆意的流露,结果这些都没有发生。
霍晏呈听闻她说谢谢,微微扬眉,语气有些玩世不恭的调侃,问:“就这样?”
黎恩岁抬头,对上他含笑的双眸,有些疑惑 “啊?还……要怎么样”。
霍庭呈扯了扯唇角淡淡的说:“这么客气,我还以为我们是陌生人呢”。
陌生人三个人刺得黎恩岁轻颤。
黎恩岁抿唇不语,脑海中浮现曾经的种种,她最无助的那段时光,霍晏呈也是这般,像明烈的太阳,驱走她所有的阴霾,照亮她灰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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