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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带着三两家丁又去了青楼,我是很讨厌那个味道的,尤其是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洗漱前还非要来我这里和我贴脸脸才肯睡觉的行为,令我更加厌烦。
香脂水粉,女人的利器,但目前的我很难接触这些东西。
我披了件披风,挥手制止了想要跟着的女仆,独自走到庭院,感受着夜晚的微风,凉意涌入鼻腔,顺着喉咙下滑,让我无端生出一丝痒意,忍不住想要咳嗽。
也不知道爹在做什么……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抬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我猜爹爹这个时候肯定还没有睡觉;
果然也如我的所料,走的越近,护卫也越多,夜色虽深,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不愧是禁军。
“小姐好。”
“小姐。”
守在门口的护卫向我打招呼,我点点头示意:“我找爹爹。”
护卫也颔首,伸手为我打开了门,我提着裙摆迈入书房,屋内灯火通明,蜡烛的光影在笼罩内摇晃,我怕惊到爹爹,只小声的唤了句:“爹爹……”
“愿儿?”
韦卓然抬起头看着门口素衣青衫的小女孩,放下手中的信纸露出慈祥的笑容:“你怎么来了?可是睡不着了?”
“有点,不知道爹爹睡没睡就想来看看。”
我向着爹爹走过去,把椅子拉近,坐了下来,看着那略带乏意的脸:“爹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吗?”
“嗯,最近朝堂云涌,辽夏细作又蠢蠢欲动,禁军这面也烦事颇多。”韦卓然扶额点头。
我抿抿嘴角:“那爹爹可以把不太重要的交给我,我和您一起处理。”
“哼,”韦卓然哼笑一声,慈爱又带着打趣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怎么,帮爹爹处理事情还处理上瘾了不成?”
我笑笑未接爹爹的话,伸手拿了一帖开始看起来,我尚未及笄,但在两年前就已经帮着父亲处理一些不算紧要的公务了,我和哥哥不同,我喜欢习武看书参政,用爹爹的话来讲,如果我是个男儿身,定是个能报效祖国,拿取功名的好儿郎。
只可惜我是个女儿身。
“如果原儿能有你一星半点的能力,我死也算是瞑目了。”韦卓然看着安静文弱的女儿叹气。
“爹爹不必忧心,大哥只是顽劣的些,再过两年定然就成长了……”我拿着帖子低眉顺眼,神色没有波动。
“……”韦卓然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不再说话。
看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将堆积的文案清理了干净,想到爹爹一早还要上朝,我起身拢了拢披风,行了一礼:“爹爹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起早。”
韦卓然点点头,唤了一名护卫:“送小姐回去。”
“是。”
我走在自家空旷的庭院,夜色漆黑,那护卫跟在我身后亦趋亦步,我听着甲胄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小姐?”护卫疑惑。
“你从军几年了?”我开口。
“额……大约有四五年了。”护卫不知道我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回应我。
借着月色,我细细端详了护卫的这张脸,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那黑夜里也亮的眸子带着一股难以祛除的寒气,这人身上早已找不到年少青涩的痕迹。指间在袖中捻了又捻,强压下内心的冲动,我轻“嗯”了一声,转身往我的院子走去。
我喜欢习武看书参政,如果我是个男儿身,定是个能报效祖国,拿取功名的好儿郎。
只可惜我是个女儿身……
更可惜现在的我,是个病弱到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女儿身。
就连和侍卫比武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今晚那个混蛋哥哥好像又彻夜未归,不过也不用担心,这开封之内谁敢动韦衙内一根汗毛呢?不过也好……今晚总算是不用被那带着酒意和胭脂味的脸蹭来蹭去了……也好……这样也好……
原来你就是韦太尉那千娇百宠的小女儿?
要怪就怪你爹吧!
放弃吧,你跑不掉的!
不要……放开我……
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手摸我……
谁来……谁来救救我……
爹爹……哥哥……
谁来……
“呼!”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给我不清醒的大脑带来了一丝疼意,我挣扎着起身,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
“小姐……你醒了?”守夜的女仆听到响动,揉着眼睛,走了过来,我看着她白净的小脸,暗自感叹做我的仆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睡也睡不好。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刚卯时。”
“嗯……你再去睡一会吧,不用管我。”
“小姐你只睡了两个时辰,要不再睡一会吧?”女仆担忧的看着我,我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比昨晚还要凉的冷风拂面,我能感觉到我打了一个哆嗦,喉间的痒意又蔓延了上来,我抿着嘴角试图阻止,但无济于事,咳嗽了三两声后我执拗的没有关上窗,转身坐在梳妆台上梳起了头发。
我向来不会编什么头发,只半拢了个发髻,插了只朱钗就算完事了,接着穿上素衫,戴上面纱,再披上我从不离身的披风,转身往府门走去。
起大早洒扫的奴仆看见我已见怪不怪,纷纷弯腰向我问好,我点头回应,走到大门口才想起一件事:“昨晚我哥哥回来了吗?”
“回小姐,昨晚衙内一夜未归。”
“嗯。”
意料之中,那家伙几天不归家都是常有的事情,一旦回来,不是闯了祸就是兜里的钱花光了,还要哭着撒娇求爹爹去给他平事。
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暗叹自己无趣,酸他个什么劲。
早上的开封城就已经很热闹了,早市叫卖的小贩摆好一天要贩卖的蔬菜,来得早就能看见蔬菜上的盈盈露水,告诉来往顾客,它是新鲜的,刚采摘下,口感最好的时候。
连没有生命的蔬菜都知道向他人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唉……我无声长叹了一口气,往那菜贩的摊前走去。
“这位小姐要来点什么菜?我这菜都是早上刚摘的,新鲜的很!”
小贩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有着常年劳作的辛勤与岁月所熬出的皱纹,为了养家糊口又不得不笑脸迎客,但我却无法忽略他眉宇间化不开的细小忧愁。
“都要了,多少钱。”
我语气平淡,他却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刚摆上摊就遇到了这么个大主顾。
他的笑容更加殷切,但善良老实的本性却深埋心底:“小姐您买这么多可吃不完,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家里今日招待宾客,不算多,还劳烦您给我包好,送一趟菜。”我淡淡开口。
“好说好说!您只管给个地址,现在就送!”男人咧着嘴,笑的开心。
我提了太尉府的名号,那男人神色愈加恭敬,收拾好菜品推着车,小跑着往太尉府的方向送菜,生怕耽误了贵客的事情;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继续往前方走去,其实我是认识他的,那男人姓李,上月他夫人刚给他生了个龙凤胎,只可惜家里贫寒,夫人生产完身体就不大好,所以他此刻应该很需要钱才是。
我并不乐善好施,卯时便出来讨生活的人谁家又不困苦,苦难之人永远是救济不完的……更何况这天下,谁人又不是苦难之人呢。
轻轻捂住胸口,走了许久,有些累了,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早茶肆,走过去坐下,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老板立刻迎了上来,热情的问我吃什么。
“一碗热茶,再来一碗面,不要放肉。”我把铜板放在老板手里。
“姑娘不要肉,这钱就给多了,”老板笑着退回我两个铜板,“收您四个板子足够了。”
“多谢。”我把两个铜板放在桌上,我根本没打算收回荷包里,不过两个铜板,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但是对这些讨生活的人来讲,可能就是久病缺的那一副药,饿久了缺的那一口粮。
老板速度很快,一手一个碗就把我要的东西上全了,我坐在凳子上愣愣的看着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没有去动那两碗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坐了太久也没有动筷,有个脏兮兮的孩子慢慢走了过来,他漆黑的大眼睛,有些瑟缩的看着我:“姐姐,你的面还吃吗?可以分我一口吗?”
我点点头,把那碗面递了过去,小孩子如获至宝,端着老板的碗笑嘻嘻的跑向了小巷子,我看着追过来欲言又止的老板,起身拿出一小块银子递给老板:“这个碗,我也带走了。”
“诶,诶,您慢走……”老板立刻转喜,但看见我桌子上的铜板,立刻又喊道,“诶,姑娘,你的铜板!”
我没回头,也没做声,只捧着小碗,感受着热茶在手心的温暖,坐了一会就手脚冰冷,看来真是要命不久矣了。
我顺着大路往前走,一家陌生的店映入了我的眼睛——“染香阁”。
我记忆里没有这间店,可能是换了牌子新开的,我端着热茶走了进去。
店里很是干净,没有人,只一位坐在柜台算账的老板,店中央陈列着几排蜜饯果子,价格标的虚高。
还以为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结果是卖果子的……
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我用稍稍回温的指尖捻起一枚果子尝了起来。
唔……不好吃……
“这位姑娘,您可是要买些什么?”算账的老板从凳子上起来,向着我迎来,脸上没有笑容,“真是抱歉,本店有点私事,今天不对外营业了,马上就要闭店了。”
“是吗,抱歉,那把这果子的钱给你。”我咽下口中酸涩,就去掏荷包。
“不用了不用了,算我请姑娘的。”老板一手虚扶着我,一手伸向门口,做送客状,“您要喜欢,明个再来就成。”
我狐疑的看了老板一眼,送客送的这么着急?连我掏银子都时间都等不得了?
老板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变,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就在我们僵持的这一瞬,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难怪咱们店里没生意,这果子做的的确不如城西那家……”
我回头看去,是一个笑意盈盈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包果子正吃的开心,看见我转头眼里漏出惊讶:“诶呀,来客了?”
“额,老、老板……”
哦,原来这才是老板,我瞥了一眼刚才要“赶”我走的“老板”,无辜道:“你家伙计不卖我果子吃。”
“你……”伙计一愣,没想到我还在这里纠缠上了。
倒是老板哈哈大笑:“还不快给姑娘包上一包,当做是赔罪?”
“是。”伙计手脚麻利,立刻就去了。
“那就多谢老板了,不过钱还是要给的。”我伸手掏荷包。
“钱就不必了,只是有个问题……”老板又吃了颗果子,看着我问道,“你知道那小孩会来找你要吃食,你为何不点一碗有肉的面。”
我沉默了一瞬,终于细细打量起了这人,浓郁的眉毛,深邃的眼,始终淡淡微笑,但笑不达眼底……黑蓝色的衣衫用料精致,至于拿果子的手……
“小女子姓吴,敢问先生贵姓?”
“蔽姓韩。”老板客气道。
“韩先生,这钱您收好……”
我作势要把钱递过去,韩先生撇了一眼没伸手,倒是那伙计冲了过来,递给我一包果子:“姑娘,您的果子好了。”
“哦,谢谢…”我温顺的把钱递给伙计,一手捧着略显多余的热茶,一手提溜着果子,“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吃过一次肉,便再难以吃糠咽菜了…韩先生,告辞。”
我在韩先生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快步离开,走到店外感受着升起的阳光,我长叹口气往东巷走去。
待到人迹罕至,我又往深处里走了些许,到了一个废弃的草垛边上才停下。
随着一声吠叫,草垛下爬出一只大黄狗,他兴奋的冲着我直摇尾巴,我把茶碗放下,又把果子打开,大黄狗开心的吃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看着,直到黄狗吃完,扑上来找我玩耍…我才真的松了口气。
“原来这果子没毒啊……”我摸着大黄狗的脑袋,欺负他不懂人语。
如此涩果居然比市价高出一倍,伙计穿着老板的服饰坐在柜台里算账,那见到我回头才故作的惊讶,至于城西……倒是有一家果子铺卖的极好,但是为了扩充店面,昨天已经搬到城东去了……
还有那位韩先生的手……如果我看的不错,虎口漏出的那一点点黄色,应该是老茧吧……常年练剑的手,虎口才会有老茧……
我叹了口气:“那可能是家黑点吧,没药死你算你好运。”
黄狗不懂人语,以为我轻声是在夸他,兴奋的吠叫了两声。
我拍了拍黄狗的脑袋站起身离开,这家伙跟我那个白痴哥哥一个德行,傻得可爱。
我拢了拢披风,往主街上走去,逛了一早上,也该回家了,最主要的是要趁着爹爹下朝之前,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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