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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天空雾霾霾笼在头顶,像是下一刻就要倾塌而下,压断喉颈,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家宅院大门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轻轻敲了敲门:"董事长,人已经接到了。"
他说着,往旁边侧开身子。
他背后,一个身影单薄的女人安静地垂着眼眸,她头埋得很低,枯白的手指无措不安地攥进掌心。
林裕年抬了抬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向来严肃板正的脸上多了几分嫌恶和警告。
"这次让你回国是为了什么,应该有人跟你说过了吧?"
他高高在上的审问。
许清冉下意识小心地点头,她艰涩地动了动唇瓣,想要开口说话,却恍然惊觉嗓子哑到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从坐上回过飞机的那一刻起,她就被林家的保镖寸步不离地监视。
整整两天。
滴水未进。
"......是的。"
许清冉用力咽了口唾沫,浸润干苦疼痛的声带,这才总算能吐出些许声息来:"母......夫人的主治医生,已经联系过我。"
一声母亲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又被她赶忙惶恐地咽下。
她已经不再是林家的女儿。
四年前,从被剥了姓氏,赶出林家大门的那天起,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再跟林家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不是林夫人突然旧疾复发,而她的血型和骨髓,又恰好与她相匹配。
那么此时此刻,她应该还在北美地下黑市,顶着一条并不值钱的命,过着犹如下水道人见人打的恶心鼠虫,那样的,不见天日的生活。
一辈子,都要那样过!
许清冉憔悴的脸色似乎更加惨白了几分,她心有余悸地颤了颤眼睫,谨小慎微地斟酌着措辞:"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医生。"
抽血也好,捐骨髓也好。
只要能救回林夫人,不管付出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这是她最开始被林家收养的原因,也是她如今唯独能活下去的机会。
"哼!"
林裕年却面色不善地瞪着她,大手一挥,拿起面前的茶杯朝她砸来:"你当然要配合,这都是你欠我林家的!"
咣当--
青花瓷杯砸在她削瘦的肩上,滚烫的茶水连着茶叶迎面泼来。
许清冉半点不敢躲,僵僵站在原地,生生捱了这一下,左边脸颊顿时滚红一大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根本顾不上什么疼不疼,连忙卑微地深深躬身道歉,恨不得将自己低进泥里:"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求您,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却不料,她话音刚落。
一道冷戾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嘲讽又不屑:"赎罪?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怎么会是他?!
"......"
许清冉削薄清瘦的身影刹那间僵在原地,一阵寒意从心口蔓延开来,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看那个对她满腔恨意的男人。
可偏偏,对方咄咄逼人。
"怎么,四年不见,变成哑巴了?"
穆景寒不紧不慢站到她面前,拿着手里冰冷坚硬的文件夹,盛气凌人地抬起她枯瘦的下颌。
她变了许多。
从前娇柔稚嫩的脸色黯淡苍白,一头及腰长发被剪去,枯黄的发尾在脑后低低绑着,脸侧垂落的厚重碎发,堪堪遮起颚骨处那道半寸长的旧疤。
就连往日那双总是含着温煦笑意的眼眸,此刻也被惊惧和防备装满。
惊弓之鸟。
还是只折了翅膀,又断了脚的。
穆景寒如漆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边笑意冰冷讥诮:"看起来,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日子过得还不错。"
心口颤了又颤。
许清冉死死咬着舌尖才让自己勉强保持冷静,她缓慢艰难地抬头,被迫对上男人阴鸷如隼的寒眸。
他看起来什么也没变,一如既往地矜贵倨傲,不可一世。
从前,她与他也相差甚远,但有穆林两家的交情在,至少能腆着脸红喊他一声景寒哥哥。
可如今,她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泥泞土壤里爬出的虫蚁,低贱又入不了眼。
"多谢......穆先生关心。"
许清冉用力扯出一抹难堪的笑意,她明明在笑,声音却喑哑哽咽:"我......一切都好。"
刚到国外的那些日子,她还傻傻有过期待,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解释,会不会有一天他突然心软,放她一条活路。
但是都没有。
他一声令下,将她孑然一身困在地下黑市,被转卖了一家又一家赌、场。
看门的野狗尚且有有一碗剩饭吃。
可她过得连狗都不如。
穆景寒深邃如潭的眸光似是暗了下,他勾唇冷笑:"那最好,只有你活着,我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死,太容易,也太便宜她了!
"......我知道。"
许清冉颤颤垂下眼眸,木然地点头,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接受了他所有诘难。
不反驳,也不反抗。
其实她怎么敢呢?
四年前,就在穆景寒和林湘绾订婚的前一天,后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她的日记本。
那一天,林湘绾对她说尽了世界上最难听的话。
大庭广众,她质问她要不要脸!
怒骂她不知廉耻,觊觎自己的姐夫!
十年来小心掩藏的隐晦心思,猝不及防被人用最难堪的方式开膛剖腹,晾在众目睽睽之下。
许清冉从来没有那么惶恐过,她哀求着,请求对方能留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林湘绾却不依不饶,她死命地拽她,扯她,要她当着穆林两家人的面,磕头认错。
许清冉不肯。
两个人争执不下,拉扯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林湘绾摇摇晃晃摔下楼梯,颅脑受损,重伤昏迷。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林家人倒了大霉,收养了她这样一个白眼狼,为了攀上高枝,连恩人唯一的女儿都能痛下杀手。
可那明明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根本没有人会听她的
尤其是,那个一朝之间痛失所爱的男人。
他甚至放下狠话,要她血债血偿,一命抵一命!
许清冉存着最后一点侥幸想要跟他解释,他都拒而不见。
山不来就她。
她就放下一切自尊和骄傲去求他。
在穆家老宅门口,许清冉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就在林湘绾被宣布可能永远也清醒不过来的那个傍晚,穆景寒终于浑身冷戾杀意地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双眸猩红,狠狠一脚将她踹出去老远,他就像是困在牢笼里的虎兽,死死掐着她的脖颈。
"许清冉,过失伤人的罪名太轻,我不诉诸法律追究你,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从今天起,这一辈子,我都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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