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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秋末的雨还未停歇,南京就已然入了冬。
从会客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玻璃窗正被雨滴打的噼啪乱响。
而柯跃尘坐在窗边,桌上放着一杯茶。
那茶映着灯光,却已经凉透。
室内重归今日难得的寂静,他却如被敲打许久的窗棂这类死物一般,一动不动。
此处可能存在过会呼吸的家伙,但那家伙现在正因为过分自闭而无知无觉的屏息。
毕竟整个下午,柯跃尘都在陪着那个来采访他的记者唠嗑。
从写作到摄影,从大学生活到社会百态......他兴致高昂地跟那人耍了一路花腔,就差从人生理想聊到诗词歌赋了。
结果对方问起他的感情生活。
柯跃尘觉得,自己可能有很久没说话,但事实上,他只是沉默了两秒,忽而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字也不想说的那种,口干舌燥。
不经意的一杯凉茶下肚,柯跃尘打了个寒战。
他低头垂眸,看到杂志上大写加粗的黑色标题,在相对整洁干净的版面上,赫然写着:《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未成年杀人案背后的故事》。
与此同时,有人敲门。
“来活儿了。”
“哟,您老儿应该还在喘气吧?”
敲门声意思了两下,李芸快速推门进来,她语速很快,噼里啪啦,活似放鞭炮。
然而柯跃尘见多不怪,不为所动,依旧坐在那儿四平八稳,悠哉悠哉地翻着杂志。
“现在在喘,一会不一定。”
“你需要的话,我这就去自行了断。”
李芸没了跟他胡闹的心思,斜身靠在门上:“外面有人等你半天了,还是拿着大人物的名帖来的。”
“喔哟!”柯跃尘闷头嗤笑,毫不在意似的,“多大的人物,说来听听。”
“一个律师,赵瑞生介绍的。”
柯跃尘翻页的手指一顿,“赵瑞生”三个字很是眼熟,好像刚刚才在哪里见过。他合上杂志,只见封面上写着:《法之观察》,2018年第11期,主编赵瑞生。
柯跃尘微微皱眉。
知名主编赵瑞生,转行前是律师。
柯跃尘刚认识没多久,所以虽然他们同属一个圈子,其实说起来并不熟。
但因为柯跃尘有心往法律圈靠,所以赵瑞生介绍的人,他不好轻易打发。
李芸显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刚刚刻意强调“大人物”三个字。
柯跃尘:“那人是来干什么的?”
李芸:“来寻人。”
柯跃尘除了畅销小说家和知名摄影人,还有个圈内人才知道的特殊身份:寻人大师。
顾名思义,就是寻找一些情况特殊的失踪人口。而他向来有个不成文的小习惯,来采访的约稿的往往能拖就拖,唯有来找人的,他通常给予第一优先级并且来者不拒。
所以今晚他想提前下班,溜回家看球的计划,彻底泡汤。
跃尘一边摇头感叹,一边起身给杯子加满热水。等人的空档继续翻杂志,那篇未成年杀人案讲得竟是平反冤案的故事,柯跃尘看入了神,以至于行李箱的滚轮声停在门口的时候,他只略微扫了一眼。
打头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的,一手公文包,一手行李箱。后面跟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亦步亦趋的,以手遮脸像在抹眼泪。
柯跃尘没瞧出来异常,一来室内灯光太暗看不清,二来找他办这种事的人大多有难言之隐,哭哭啼啼是家常便饭,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更何况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篇文章里。
水流声持续了一会,是李芸在洗杯倒茶。柯跃尘猫在抽屉口,扒拉出笔记本,稳重地把笔盖摁在笔杆上:“告诉我姓名、年龄…”
“柯跃尘。”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年轻男人声音平静而随意,却犹如魔音贯耳,穿墙而来,重重地敲打在柯跃尘心上。
猛地抬头,他看向灯光下站着的落拓身影。
光晕模糊了那人的脸,看不分明,可就在他愣怔的几秒间,那个身影忽而又问。
“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瞬间大脑像被抽离出身体,无法思考。
“易垒?”
笔尖在纸上划出深长而凌乱的曲线,卷住柯跃尘跳动的心,缠成黢黑的一个团。
茶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伴随着热气,柯跃尘双眼潮湿,什么都看不清,却觉得天花板在
转。
下一秒,那个身影朝他走来。
这下地板也开始颤动。柯跃尘不敢眨眼,看到那人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中逐渐清晰,跟相思幻觉中的轮廓隐隐重叠。
窗外闪过一道惨白的光,那恍如隔世的一秒过后,轰隆声接踵而至,拖着又闷又长的尾巴。
易垒朝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柯跃尘只要伸手就能握住这只手,就能抓住这个人,就像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那样。
然而柯跃尘坐着没动,视线向上,直逼那人的脸。半晌,他腾地起身,椅子“啪”一声撞向后面的墙壁。
“五年十个月。”
“是吗?”
易垒就在这时收回手,只留一点耐人寻味的笑在唇边,坦荡地与他对视。
“我不记得了。”
柯跃尘大步朝易垒走去,掌心湿热,双腿颤抖。到了跟前,却猛地刹住,不敢伸手,不敢触摸。
这里不是舞台,没有炫目的镁光灯,周围竟是氤氲的空气,灯光像一只油墨殆尽的画笔,朦昧不堪。
但倘若是用来描摹易垒的脸,倒也足够了。
靠的太近了。
他的睫毛清晰可见,光线随着眼皮轻跳起舞。目光一点一点往下,经过清晰的脸部轮廓,到达他的嘴角——那里有两条很深很深的笑纹。
柯跃尘记得,以前易垒不爱笑,他不笑时,嘴边的纹路便没有这么深,没有这么地让他挪不开眼。
“提醒一下。”
易垒忽然不笑了,挪动身体和柯跃尘错开一些距离。
“我们虽然是大学同学,但——”他停了停,有些抱歉似的,“也没有熟到需要靠这么近吧?”
柯跃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配合他:“确实。我怎么会忘,你那时候还抢过我女朋友。”
周遭一瞬间冷下去,陶瓷杯扣在木制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秋雨还在继续,脱离了乐谱般杂乱无章。
柯跃尘的笑容同样僵在脸上。
刚刚那杯凉茶他喝得太猛,这会儿报应找上门。
小腹痉挛,绞痛不止,疼的他眼冒金星。
他朝李芸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带着那个易垒称之为王阿姨的中年女人去隔壁了。
嘈杂声被一扇房门封闭在外,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个站立的身影。
柯跃尘捻了根烟咬着,眉心拧在一起。
“前男友不算熟?”
“前男友不该熟。”
倒也没毛病,柯跃尘点头,将火机凑到嘴边,弹出火焰。
更何况是分手了五年多的前男友。
“你家亲戚?”
“委托人。”
哦对,他是个律师。
烟没有经过胃,却让柯跃尘感觉舒服了许多,抽烟就是这么一件寻常且有用的小事。
他把烟盒递过去。
易垒不接:“戒了。”
戒了?
柯跃尘明明记得,他们刚认识那会,易垒就已经开始抽烟。后来许多次,冰凉的台阶上,潮湿的运河边,那人当着他的面,抽完一根又一根。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易垒反倒不让柯跃尘抽烟。每次柯跃尘去抢他嘴里的烟,那人都会把手高高举过头顶。
他会摸他的头,或者轻轻摁住他雀跃的肩膀,然后说:“我还是喜欢看你喝酒。”
“有吃的吗?”
“啊?”柯跃尘猛然回过神,“吃的?”
“什么都行,有没有?”易垒的眼睛一直盯着柯跃尘的手。
柯跃尘伸手进口袋,拿出来的依然是刚刚那包烟,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口香糖:“只有这个。”他自打抽烟,就有放口香糖在烟盒里的习惯。
易垒剥开包装纸,将那一小片薄薄的东西折进嘴里。他大口咀嚼、吞咽,好闻的果香填满他和他之间的空隙。
他看起来很饿,大概没吃晚饭?
可这才五点。
难道他没吃午饭?但这修身养性的大少爷过去总逼着他按时按点的吃饭,又怎么会饿着自己?
隔着极近的距离,柯跃尘注意到,易垒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深灰色西服,略微有些大,肩上还有半干的水渍,大概是来的路上淋了雨。
他没打同色系的领带,没别华丽耀眼的胸针,甚至连衣角的褶皱都没烫平,却在衣襟上夹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小物件——粉色毛线织的,上面缀一朵黄色的小花。
是小女孩常带的发卡。
柯跃尘指着那粗制滥造的小东西问:“这个也是梵克雅宝的限量款?”
易垒侧目垂眸,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取发卡时却显得小心翼翼,他把东西收进衣服内侧口袋:“这是我女儿的。”
柯跃尘的呼吸一下凝滞了,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片刻后松开,颓然吐出一口气。
他女儿的,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五年前他就有女儿了一样。
尽管柯跃尘一早就知道,易垒喜欢女人,他会结婚生子。
五年前就知道。
易垒打量四周:“这是你工作室?”
“嗯。”
“那女孩儿呢?”
“我助理。”
易垒笑了笑,柯跃尘咂摸不出那笑的含义,却发现他嘴里的口香糖不见了,被他咽下去了。
“来找你的人很多?”
柯跃尘含糊地点头,一口气下去,烟燃到了头。
五年前他被易垒晾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五年后依然如此,纵使时过境迁,那股强烈到极致的情绪仍在。
“你走吧。”柯跃尘掐着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戳出一个又黑又圆的点,“你这单我不接。”
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兀自往回走。
易垒从身后拽住他,柯跃尘下意识甩开,手臂挣脱束缚,一秒后,易垒重新捉住他的手腕。
学生时代的柯跃尘是个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废柴教主,始终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至理名言。
而易垒在这方面,恰恰跟他相反。
后来柯跃尘步入社会,因为找人的需要,多少学了些拳脚。在这久别重逢的关键时刻,岂能在前男友面前丢了架子?
柯跃尘立刻转身,抬手,打算牵制住对方肩膀。然而易垒侧身一闪,又把他那只手抓住。
“你长进了。”易垒将柯跃尘整个钳制住,几步将他逼到桌子边缘,动作凶狠,声音冰冷,“谁教你的?”
柯跃尘不接他的话,胡乱抽动手臂:“我们不熟,你这样合适吗?”
易垒不置可否,粗暴地把他的双手反扣在桌上,用自己的手臂固定住,使柯跃尘无法动弹。
“我等了你一小时。”
他俯身,身体笔直地倾斜下来,目光居高临下地落进柯跃尘眼睛里,没有实体却有如实质一般的冷。
柯跃尘躲无可躲,迎着他的目光反问:“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易垒收紧手臂,像是有意无意搂着柯跃尘的腰,“你不就是想要我这样吗?”
柯跃尘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不是易垒找他办事吗?不是他有求于他吗?怎么反而他却像一个卑微的祈求者,妄图从对方身上得到偏爱与垂怜?
“你要求我吗?”易垒眯起双眼,颇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脸。
柯跃尘不应,只觉得如鲠在喉。他手心全是汗,硌在尖锐的桌角上,隐隐作痛,小腹也像被人用一把巨大的勺子绞成一团。
太疼了。
如此种种,却半点不及那人的目光,如锥子般落下来的目光,扎在他脸上,令他痛不欲生。
柯跃尘转过头闭上眼,强忍住颤抖的气息。
这就是你孜孜不倦找了五年的人?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爱了八年的人?
他配吗?
你活该。
“你当真见死不救?”易垒稍稍松手,托着柯跃尘让他站直,“哪怕是周小成的弟弟?”
“周小成?”柯跃尘转过脸,又一下对上易垒的眼睛。
恍惚中他想起来,周小成是那个五年前因杀人而入狱的大学校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易垒微微颔首,却没有急着起身。
他不再看柯跃尘,而是凑到他耳边,平静地说:“你省省吧。”
柯跃尘稍微放松的身体一下僵住,又听见易垒压低声音,仿佛带着笑意说:“我和你,我们已经结束五年了。”
柯跃尘不记得自己如何回到椅子上的,他依稀看见李芸带着人进来,易垒举着电话出去,有人说话有人哭。
李芸走过来问他,老柯你还好吗?柯跃尘回以很轻的点头。
李芸又说,失踪人信息齐全,柯跃尘依旧点头。
屋子里乱糟糟的,门开开合合,光线忽明忽暗。
易垒回来的时候,柯跃尘正逼着自己把一大杯热水灌进肚子,身体总算缓过来。他听见易垒的声音,很轻柔的声音,不似刚才的冷漠与嘲讽。
“王阿姨,我得连夜回去一趟,忙完就回来,小立的事你放心交给我老同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难得的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看了柯跃尘一眼。
柯跃尘回以冷眼旁观。
他没见过易垒工作的样子,现在看来倒是跟读书时大相径庭。原来他对别人也可以这么体贴,这么有耐心。
易垒又说了什么,柯跃尘没在意,只看见他拿出公文包,将两大叠整齐的红色钞票拍在桌上,砖块似的,散发着油墨香。
“楼下只取到这么多,不够的事成后一起给你。”
柯跃尘望了望四周,房间里只有他跟易垒两个人。难怪刚刚那点假意的热切也没了,他们变回冷漠,变回生疏,变回不熟的人该有的样子。
然后,像之前许多次那样,他给他东西,像施舍一样地给他东西。
柯跃尘不屑地撇过头:“我不收现金。”多少有些找茬的意味。
大约是赶时间,易垒没再纠缠,干脆地收了钱,连包一起揣进怀里:“你给个卡号,我去楼下存。”他打开行李箱的拉杆抬腿就走,“钱的事别告诉王阿姨。”
“易垒。”柯跃尘没有追,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笑,“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易垒走到房门边缘,没说话也没回头。
柯跃尘又问:“你连电话都不敢留,是很怕我纠缠你吗?”
他大概不会回答了,好像也不希望他回答。
然而易垒拉门的手却忽然停住,门开一半,屋里的光漏出去,照亮门外一小块方寸之地,他陷在光里,像一团晦暗不明的阴影。
“是。”
说完他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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