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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
或者说,龙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这是一个争议。
越是有历史文化的学者,针对这个争议,越是保守,秘而不宣。
这个关于龙的故事,要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说起。
一九二八年。
三月。
这天,风和日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下了一个冬天的雪,终于开始融化了。
家家户户抢着晒被子,孩子们全都在街上疯跑,各个都溅了一身的泥巴,依然挡不住快乐写满了脸上。
晚上回到家,估计都会挨一顿揍!
雷家大门开了。
佣人们兴高采烈地,忙着挂上大红灯笼,从里到外的大门上都贴上了喜事对联。
上联是:龙年生贵子,龙飞九天降吉祥;
下联是:雷门添人丁,雷声带雨满人间。
横批是:福瑞安康。
“雷家有喜啦!”
这一嗓子吆喝,满大街的人都围了上来。
雷家大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街头乞讨的,更是拼命地想挤进去讨喜。
作为全镇首屈一指的大户,按照以往雷家的规矩,凡是雷家有喜事,必定宴请全镇大吃一顿。
尤其是雷家三代单传,老来得子,这是天大的喜事。
这第一场重头戏,叫三日宴。
就是生儿子的第三天,是第一场宴请。
北方一般称呼三日,南方一般称呼三朝。
无论南北方,新生儿第三天,都会举办一场酒宴。
为此雷家动员了所有亲朋好友前来帮忙,不惜重金采购置办。
第三天。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纷纷踏至而来。
三进大院,从里到外,摆满了桌子。
按照尊卑次序,从里到外排座上客。
尊贵客人,均进内院就座。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均进中院就座。
外院设置流水席,招待全镇客人,无论男女老幼,还是乞讨过客,凡是进门者,一概管吃管饱一顿。
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年景里,要想凑满一桌硬菜,着实不容易。
尽管,雷家老爷发话,买断了全镇的鸡鸭鱼肉,也只能勉强让内院和中院餐桌能有荤腥。
外院的流水席,只能是每人一碗面条,再加一碗大锅白菜粉条子凑合一下。
即便是这样,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
这也就是雷家才有这等实力,平常人家的生活,一天只要能保证吃上一餐,就是不错的人家了。
吉时已到,四个佣人抬着两缸高粱酒,从大门进来,一直穿过外院中院,最后送到内院。
这一路,让人眼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这种年月里,酒可是稀罕物。
粮食都不够人吃的,哪来的多余粮食酿酒呢?
为了找到这两缸酒,据说,雷老爷派人寻了四个镇子,才凑了这么点。
美酒佳肴,自然是招待内院贵客享用。
连就座在中院的亲朋好友都没有这个口福,更别说是外院吃流水席的客人了。
“真是好酒啊!”
外院的客人伸长了鼻子,狠狠地闻了一下,大发感慨啊。
惹的所有吃席的人,纷纷哈哈大笑。
喜庆!
“吉时已到,美酒启封!”
负责喜事的司仪朗朗大声喊道。
“有请雷家老爷上座!”
雷家老爷,也是雷家主事人,从内堂满脸喜气地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先是放下手里的龙头拐杖,接着摘下帽子,双手作揖,给前来道喜的贵宾行礼。
贵宾们也纷纷站起来,双手作揖回礼。
“大家甭客气,都坐,都坐!”
雷家老爷喜眉笑眼,满脸都抑制不住的高兴,打心眼里也高兴!
这就是我爷爷的爷爷,雷君。
这一年,他老人家已经九十六岁,依然精神矍铄,步履稳健,还能喝两碗酒。
“上酒!”
雷老爷发话,内院终于可以开席了。
佣人开坛,逐一给客人填满了酒。
雷老爷,站起来,端起一碗酒,仔细闻了一下,然后闭着眼,仰起头,很陶醉地笑道:“不愧是钱塘张家酿的酒,还是那个味!”
大家也都纷纷站起来。
这第一杯酒,自然都要向雷老爷敬的。
雷老爷端着酒,侧头看了看酒坛子,遗憾的说道:“只可惜,如今兵荒马乱,没法让诸位过瘾,今儿就将就一下,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说着,仰头就干了整整一大碗酒。
然后,才很过瘾的吆喝了一声:“好酒哇!”
管家怕雷老爷高兴,一不留神喝多了。
上前劝说道:“老爷,今儿喜庆,客人多,您慢点喝!等一会儿,大家伙还要轮流敬您酒呢!”
劝完雷老爷,管家又转头朝客人解释道:“其实,我家老爷,也有几个月没有喝过酒了!大家也知道……”
“好啦,我晓得了,你去忙你的吧!”
雷老爷今天高兴,脾气也好。
“雷老爷,给孩子取名了吗?”
有客人好奇地问道。
雷老爷笑眯眯的微闭着双眼,捋了捋胸前的白须,沉吟道:“这娃儿天生带名下生!”
“哦?这么神奇?”
“这是什么名字啊?雷老爷快说来听听!”
众人听闻孩子出生自带名字,就越发好奇了。
“前天夜里,娃儿出生之时,恰巧遇到春雷惊醒!因此,娃娃名字自然就叫做雷声!”
“哦,还真是啊,前天晚上正好打雷呢!”
“可不是嘛,三月里难得雷声滚滚!”
“是叫雷声啊,还是雷生啊?”
“你这不是说了也白说吗,说来说去,不都是叫雷声吗?”
不识字的人,只听见那个人叫来叫去,都叫雷声。
“难道,这雷声与雷声之间还有差别?”
众人笑了,唯独他不懂。
“是声音的声,本来想叫雷鸣的。但是,比较而言,感觉雷声更好!因此,娃儿就叫雷声。”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喜气洋洋,议论之中,再喝一轮。
“老爷,不好啦,不好啦!”
奶妈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对雷老爷喊道。
“慌什么?天也没塌,房子也没失火,你慌什么?”
雷老爷厉声呵斥道。
管家也及时地提醒道:“都来三天了,还不懂规矩吗?”
奶妈这才战战兢兢地低头弯腰施礼,再重新小声对雷老爷说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孩子吧……”
听到是孩子的事情,雷老爷呼啦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但是,他又站住不动了。
考虑到老公公不能随便进入,还未出满月的产妇屋里。
他想了想,嘱咐道:“把孩子抱出来我看看吧!”
奶妈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要请大夫过来吗?”
管家立刻脸色一变,沉声道:“请什么大夫?老爷就是最好的大夫!”
这一点,管家倒是没有胡说。
全镇的人都知道雷家老爷医术高明,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神不济,才赋闲在家,不再坐诊了。
奶妈进屋把襁褓中的雷声抱了出来,脸色惊慌地递给雷老爷亲自查看。
雷老爷先是瞧了一眼,接着他好像脸色大惊。
立刻对管家喊道:“快去把我的老花镜取来,要快!”
被雷老爷这么一喊,众人皆惊,纷纷站起,围观过来。
雷老爷毕竟有医学常识,为了防止孩子感染,劝说客人可以远观,且不可靠近即可。
众人看后,并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异常,因而伸长了脖子,更加好奇等待。
管家取了老花镜跑来,递给雷老爷。
雷老爷戴上老花镜,对着孩子仔细查看。
又让奶妈少转一点角度,确定让孩子晒到太阳,再仔细观察。
“咦?”
雷老爷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愕。
凑上前,眼尖的人喊道:“这孩子身上有花纹……”
被那人这么一说,好奇之人上前仔细看后,说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鱼鳞花纹。
在阳光下,还略略发光一样。
“取一把刀来,还有火!”
管家听见雷老爷这是要刀又要火,一下子吓得不知所措,连忙问道:“老爷……您说的是……要刀?还要火?确定是这两样吗?”
何止是管家吓到了,就连所有围观的人,都吓到了。
大家心中一样在想,雷老爷这是要干什么呀?
奶妈更是抱着孩子,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地颤声问道:“老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呀?”
雷老爷看见管家犹犹豫豫站着不动,立刻怒道:“快去啊!”
管家这才很不情愿地去取刀和火了。
等管家颤颤巍巍的把刀递给老爷,再把一个油灯笼,放在桌子上,依然不放心的问道:“老爷,您这是要……”
“别废话!快把孩子的抱被剥开!”
听见雷老爷让把孩子的抱被剥开,奶妈吓得肝胆俱碎,直接身子瘫软,要倒在地上。
管家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住。
雷老爷也不解释,就把碗中的高粱酒点燃,举刀在火上烧了烧。
“快剥开,我要割开看看!”
这一次众人都吓得慌了。
“雷老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就是!雷老爷,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啦?”
胆小的客人,直接吓得屁滚尿流地朝着中院跑去了。
“雷老爷要杀孩子啦!”
一声尖叫,让中院和外院的客人一下子慌乱起来。
于是,整个雷家的院子,几乎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胆大好奇的人,抢着往内院挤。
胆小怕事的人,疯抢着向大门外逃。
就连跟着雷老爷一辈子的管家,此刻,全身都在发抖,又急又怕。
憋着尿,憋着气,想逃又不敢。
雷老爷冷哼一声,喊道:“站好啦!”
说着,亲自动手,掀开雷声的抱被,拉出一只胳膊,举刀割了上去……
“哇……”
一声孩子尖锐的哭声响起。
众人皆不忍心直视,那一刹那,纷纷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雷老爷哈哈大笑,说道:“果然如此!哈哈哈……”
众人一齐睁开眼睛,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
只看见孩子胳膊上,被雷老爷隔开了一个一寸有余的口子。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伤口流出来的血,是金色的!
没错,是金色的,不是鲜红的。
众人亲眼所见,确认无疑。
“哦……”
一片惊讶之声响起。
就在大家还在为金色血液惊奇之时,大家又看见孩子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自愈。
是伤口快速愈合的自愈。
“天……天啊……孩子的伤口竟然自动就好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明白过来的懂事人,纷纷向雷老爷贺喜道:“大吉大利啊!雷老爷,快说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雷老爷这才更加激动兴奋的,放下手里的刀,重新安排大家各自就座。
转身对管家嘱咐道:“等孩子伤口完全愈合之后,让奶妈抱回屋里即可!”
众人皆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纷纷齐问:“雷老爷,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雷家终于历经十代,再见龙血啦!”
雷老爷哈哈大笑道。
“龙血?”
众人皆都面面相觑,诧异道。
“传说雷家有龙?看来这是真的!”
一个年长老者沉吟道。
“雷家有龙?”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好奇未解,接着又来一个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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