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粘杆卫

别家
平行世界里,宁默穿越而来。攀上了蒸汽时代科技树的封建王朝国祚绵延,以坚船利炮震慑诸国。技术被掌控在权贵门阀手中,劳苦大众只是王朝续命的燃料。高压统治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角逐博弈,或为生存、或为利益、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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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安36年秋。

江宁府石门坊。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的眼镜片。

一艘客运飞艇正穿过逐渐消散的黑烟,硬质外壳上“大庆-江宁-叁号”的标识似乎都被污染了些许,变得有些模糊。

黑烟来自城外数不清的烟囱,它们和红砖墙体、大段的裸露管道、反射着阳光的窗面,共同组成了规模庞大的工厂集群。

泥泞的街道人头攒动,卖力吆喝的商贩也大多换上了秋装。

卖力气为生的苦哈哈们忙碌的搬运着货物,赤裸的上身四周,白气蒸腾。

一群破衣烂衫的半大孩子,在大人们的身侧穿梭来去,用捡拾来的木枝和破帽,玩着官兵与盗贼的游戏。

“冯家卤煮、京城味道”的招牌下,小二笑颜如花的吆喝着,卖力的招呼一众布衣食客。

麻酱葱花的香味把宁默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留意到身边的弟弟妹妹。

他俩面前的瓷碗已经见底,却还扒拉着空碗,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大半碗卤煮,嘴角的哈喇子晶莹剔透。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宁默心里无奈,可手上还是麻利的端起碗,用筷子将剩下的卤煮连汤带料分作两份,拨弄进他们俩的碗里。

他穿越来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黑糊糊的杂粮粥,缺油少盐的寡淡炖菜,都让宁默难以下咽。

唯有这接地气的卤煮,能让他解解馋,找回些前世的感觉。

不愧是二十年前随着朝廷迁都而来的老字号,那叫一个地道!

宁默瞧着自己弟弟妹妹狼吞虎咽,嘴角不自觉的泛起苦笑。

穿越这么久了,还没想出生财之道,可不能全怪自己,实在是这平行世界的历史走向太过诡异,与自己的所学毫无联系。

难不成,用自己几年学了点皮毛的马列主义、伟人思想,带着人民造反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嘈杂的街道,“默儿,吃完了就来给娘搭把手。”

街道对面,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边忙着给主顾打包豆腐,边冲宁默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好嘞!”宁默爽快的回应着,同时还往怀里掏了掏,给小二递过去一张最小面额的纸币,嘱咐店家再做上一碗。

金属的用途广泛,朝廷为了回收铜钱,发行了纸钞作为替换,庆钞已经成了民间的通用货币。

当然,只限于民间。

他一手一个,牵起这对弟妹的手,就准备往对面走去。

“滚开!”

“粘杆卫办事,闲杂人避让!”

伴随一声凶恶的低吼,刚才还热闹的街道瞬间静默下来。

街上的行人忙不迭的挤向两侧,给来人让出一条通道。

宁默被人群挤回了卤煮摊的同时,也没忘把一对弟妹护在身后。

城里的方向驶来了两辆挎斗摩托,载着几个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汉。

他们身着墨绿色制服,八颗排扣银光闪闪,挎着的长枪连接着蒸汽背包,头顶钢盔上的蝉形标志格外显眼。

标准的粘杆卫打扮。

在这填满了贫民的石门坊,粘杆卫的人可不常见。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群凶名在外的侍卫身上。

被他们盯上的人,可就没听过能全身而退的。

宁默自认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辈子忠君爱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还是被这声势刺的心里一震,不自觉的把身后的弟妹拢的更紧了,心中祈祷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领头的摩托车上,坐着个面色冷峻的疤脸汉子。

他锐利的目光投向两侧众人,让人心生畏惧。

被他审视过的人皆是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啪嗒”两声,脚蹬被重重的踩落,车队停在了街口的的告示栏前。

一个粘杆卫将几张印着人像的悬赏告示展开,贴在了告示栏上,末了,还用手仔细抹平,压覆住已经卷了边的旧纸张的痕迹。

疤脸汉子似乎很享受空气里恐惧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几口,这才恋恋不舍的开口。

“所有人都给我瞧仔细了!”

“这些都是粘杆卫全城搜捕的穷凶极恶之徒。”

“如有知情不报者、窝藏罪犯者,全家流放。”

“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突突突”

在众人的静默中,粘杆卫的车辆的运转声渐渐远去,只剩一阵难闻的青烟。

刺鼻的气味熏得弟弟妹妹一阵咳嗽。

宁默蹲下身,轻拍两人后背。

身旁的一位的大爷,半晌才缓过神来,将杯中的早酒一饮而尽,大义凛然的吐出几个字。

“朝廷的走狗!”

宁默白了大爷一眼,心中吐槽,“刚刚端着杯子瑟瑟发抖,不敢放下的,不也是大爷您啊!”

大爷身边的大娘忙不迭放下碗筷,给了大爷肩头重重的一巴掌。

“死老头子!不要命了啊!”

“给他们听见,老娘这把老骨头也要陪你交代出去!”

大爷涨红了脸,嘴里嘟囔着晦涩的方言。

宁默隐约听出几个词,“好汉”、“告密是孬种”。

“真他娘威风!要是俺也能进粘杆卫就好了!”

“听说他们一天工资顶俺们一个月哩!”

一个苦力老哥扛起刚放下的扁担,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话语透出了浓浓的羡慕。

“你小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同伴没好气的回应他,“就你这怂样,还进粘杆卫?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苦力老哥显然还不死心,讪讪的低语,“老天爷保佑,要不然,今年要是能抽中俺做哨鹿人该多好啊!”

同伴这次没惯着他,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去你娘的,可别瞎扯了,你忘了陈三了?”

这个名字似乎勾起了一段隐秘的回忆,两人沉默了下去。

街道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又热闹了起来。

反倒是衬得空无一人的告示栏格外突兀,新贴上的平整的悬赏告示,将会忠实的履行它们作为废纸的使命。

宁默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或嘲讽或钦羡,心头默默盘算。

高日德!

一家人每天起早贪黑,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要是自己能进粘杆卫,母亲和弟妹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不仅是科技水平,庆国的综合实力已经屹立在大陆之巅,国力强盛是公认的事实,十多年前已然将诸国打的抬不起头。

可在这封建王朝,技术和资源只会在上流社会之间流转。

国富民贫,上升无门。

关键是,系统也没给自己配一个。

宁默郁闷的接过母亲杨氏手里的工作,指了指对面的摊位。

“母亲,去吃碗卤煮歇会吧,这里有我。”

杨氏哪里舍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娘不饿。”

宁默见到母亲又是这般,只好使出老伎俩。

“钱我可已经付过了!”

“你要是不吃,可就便宜对面那家小器老板了。”

杨氏眉头微蹙,心疼花出去的银钱,可终究是拗不过儿子的良苦用心,只得擦了擦手,走向卤煮摊。

临去前,她还不忘拉上两个小家伙。

宁默看着两个小家伙兴奋得一蹦一跳,不知愁苦的样子,不禁莞尔。

不出意外的话,一碗卤煮能落到母亲肚子里的,有一半就不错了。

和前世的母亲是那么相似。

宁默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低下身子整理摊位,几道人影罩住了摊位,挡住了本就微弱的阳光。

“新鲜出炉的豆腐咯,客官您要多少?”宁默热情的招呼着,抬头一看,愣住了。

七八个身穿公差制服的人堵在摊位前,为首的黑脸汉子,正是他们这石门坊的管事人,吕三夫。

“你是宁默?”

“吕坊主,正是小人。”

宁默迅速的立起身子,心里虽然忐忑,他仍是礼貌性的冲着坊主做了个揖,。

吕三夫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向身旁的人努了努嘴。

“确认下身份。”

宁默不明就里,掏出身份证件,递给吕坊主身旁的衙役。

吕三夫注视着衙役核验完姓名、特征和钢印,确认无误后,这才换上一张假笑脸,开口向宁默道贺。

“小兄弟,恭喜啊!今年的皇家围猎,你被抽中做本坊的哨鹿人了。”

宁默眉头一皱,大脑飞速运转。

经过百年的演化,热兵器取代了弓箭,四周和诸国有争议的地区,也尽归大庆。

原先用于震慑诸国的围猎演武,政治意义已日渐消散,三年一次的围猎,更偏向于一场具有仪式感的皇家习俗。

每次皇家围猎,朝廷都会从京师里,身家清白的百姓人家中抽签选出几十名年轻人,参与做些驱赶猎物、打下手的工作,以向外界展示君民同乐一家亲。

“皇恩浩荡,圣德无量!”

“外城二十八坊,每坊只有一个名额,给你小子撞上了。”

“还做什么买卖,收拾收拾摊吧。”

吕三夫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纸张包裹着、开口处封了蜡的信封递向宁默。

“这是朝廷赏赐的安家费,快交由你的家人,跟我们走。”

听闻“安家费”三个字,宁默心里咯噔了一下。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安家费可不是什么好词,换句话说,也是买命钱。

母亲和弟妹已经放下碗筷,急匆匆的赶到,连带着,周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一齐围了上来。

杨氏不等宁默反应,抢一步上前,陪着笑,边把信封往吕三夫怀里推,边小心翼翼的对着他说。

“坊主大人,我是他母亲,这孩子还差几天才满十六,没到做哨鹿人的年纪,是不是上头弄错了?”

杨氏的质疑让吕三夫面露不悦,他有些不耐烦的双手抱拳,朝天一拱。

“这可是宫廷御用差分机抽取的名单,那还有假!”

“我说你这妇人真是可笑,别人求还求不来这泼天的富贵,你们别不识抬举!”

眼看这妇人还犹犹豫豫不肯收下,吕三夫脸慢慢的黑了下来,作势便要安排手下人带走宁默。

眼看气氛越发紧张。

宁默赶紧拨开众人,快步上前,挡在母亲面前,一边顺势接过安家费,一边笑着和吕三夫告罪。

“吕坊主勿怪,我母亲是担心小子做事莽撞,坏了大人们的好事。”

“坊主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母亲爱子心切的份上,多包涵!”

“中午几位大人要是不嫌弃,我在隔壁淮扬楼摆上一桌,给各位赔罪。”

既然是朝廷安排无法更改,那就没必要与对方发生无谓冲突。

安全第一。

吕三夫有了机会近距离打量,看眼前的小子面容俊朗、不卑不亢,面上毫无谄媚之意,说话做事也进退有度,有些出乎意料。

这小子看上去就机灵,倒不似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畏畏缩缩,有点门道!

说不准真能让他在这场皇家围猎里混出点名堂。

前几年不就有个人,在围猎时抱上了四皇子的大腿,飞黄腾达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吕三夫想到这一层,面色稍缓,“你小子还算识时务。我们公务在身,酒席就免了。”

“那烦劳坊主稍候,容我和母亲告个别。”

“有什么话,你快些说罢。”

宁默微微一倾身,抱拳表示感谢,转身便把安家费递给杨氏,小声宽慰。

“儿子这是去给朝廷办事啊,四舍五入等于吃了公家饭了,母亲无须担心,未必是什么坏事。”

“我不在的日子,还要辛苦母亲独自照顾弟弟妹妹了。”

宁默压抑住心中的不安,望着眼眶渐红的杨氏和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出声的弟弟妹妹,努力展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转身随吕坊主一行人而去,渐行渐远。

围观的人见到杨氏还心神不宁的待在原地,围着便劝了起来。

卖鱼的周嫂和宁默一家关系不错,心直口快道。

“我说大妹子,关圣帝君保佑!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这是皇上对我们老百姓的恩宠啊,你还担心什么!”

“小默这孩子要是活干得漂亮,保不齐被哪个王公大臣看上,你们家下半辈子可就不愁了!”

周围其他摊贩也附和着。

“就是在老爷们打猎的时候吹吹哨子就行。”

“听说双拜坊的麻六子就是上次被某个大人赏识,带进府里做下人了哩!”

“就是就是,陪着老爷们打打猎,一个月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这时,不知哪个没脑子的小子,多嘴了一句。

“可咱们坊之前那个被抽中的陈三,去了以后不是再也没消息了么?他爹妈去衙门告状,还被一顿杀威棒打回来了呢!”

周嫂闻言,恶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他吓得头一缩,不再吭声。

两个孩子依在杨氏两侧,拽着母亲的衣角,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氏。

“哥哥去哪了?”

“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娘,我要哥哥。。。”

杨氏无言,轻抚着两个孩子的头顶。

她望着宁默一行离去的方向,眼中担忧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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