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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父，她好硬。”
“硬就对了。”
入殓师方浩穿好一次性医用防护服，戴好口罩手套，感受着那如同冰啤酒瓶的温度。
“这叫尸僵，在死后10分钟到7小时开始出现，维持肌体收缩和舒张的纤维蛋白细胞死亡，肌肉变僵硬，从而把关节锁死，这你应该学过的。”
“学过，头一回实操，有点紧张。”
方浩点点头，这个新徒弟确实是头一回出工，紧张在所难免。
“你去取一盆热水和毛巾来，注意别太烫，给她做个spa。”
“知道了。”
方浩拿出棉花塞到了尸体的鼻孔中，防止她的体液外泄。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唉……”
对于见惯了死亡的入殓师方浩来讲，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像这么漂亮的女孩，在花样年华就意外去世，他发出感慨还是头一次。
躺着的女孩一头棕色长发甩下，发尾微卷，精致的鸭蛋脸上，眼角处有一颗美人痣，口唇轮廓线清晰，唇瓣成一个M形。
不知她生前，会是多么的迷人。
徒弟王小小把热水打来后，感叹了一声：“这个别墅真是大。”
“做事，按摩会不会，这都是你学过的。”
“会的。”
方浩接过来一只毛巾，小心翼翼的为女孩把脸部擦干净，随即拆开一个遗体面膜，将它敷在女孩精致的脸上。
随即他蹲下用热水浸湿那一头秀发，并且涂上洗头膏，润发乳，耐心地为她清洗着。
王小小同样的在小心翼翼擦拭着女孩的身体，让她不再那么僵硬。
“师父，我要擦身子了。”
“嗯，不用提醒，擦你的，你以为我会偷看？”
王小小轻轻掀起蓝布。
“嘶~”
“怎么了？”
“没，没，您老继续。”
“大惊小怪。”
王小小看了看自己的扁桃仁，又看了眼女孩的，觉得自己一定是小时候牛奶喝的太少了。
平躺着都那么高耸，有亿点点大。
她摇摇头，抛开这些杂念，继续一丝不苟的认真工作起来。
上面擦完后，方浩也洗完了头发。
两人开始合作给女孩擦背，光凭王小小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弄的动一具尸体，所以方浩搭把手，让她顺利的搓背。
这也是这一行一般都会男女共同来做的原因，既要顾忌隐私部位，又要有一定的力气才能开展工作。
擦拭工作完后，两人开始给她做了一个spa，让这个女孩“享受”最后的舒适。
“师父，她，她指甲好像比刚才变长了，我好慌。”
方浩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慌什么，人死后皮肤失去水分导致收缩，显得指甲更长，这很正常，我怀疑你上了假的学校。”
王小小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抿抿嘴，不过在口罩之下，方浩看不到。
“你来剪指甲，还有指甲缝中的秽物也要弄干净，用指甲刀一定小心，千万别造成伤口，否则主家打你我可拦不住，我要给她上妆了。”
“嗯，我慢慢弄。”
遗体面膜已经彻底溶解，方浩打开自己的百宝箱，里面的东西跟美妆博主有的一拼。
首先是底妆，隔离，粉底，遮瑕，按部就班。
嗯？这个女孩子皮肤实在是太好了，好像用不到遮瑕。
接下来是彩妆，找到眉头、眉峰、眉尾的位置，把眉毛画好，继续小心翼翼的勾勒着眼线。
最后拿出来唇膏，给女孩涂上，显得更加有气色一些。
如此漂亮的女孩，可惜了。
方浩再次发出感慨。
王小小整理好指甲，方浩叫他起开，握着女孩的小手，拿出了指甲油涂在了上面。
涂好之后，方浩终于能够站直腰板，熟悉的响起卡兹一声。
“行了，开始穿衣吧。”
王小小拿来一件粉色的寿衣，这是符合主家的要求，专门选的可爱颜色。
两人合作下，衣服顺利穿好，同时长出一口气，这个活算是完成了。
方浩出门后，仍然能听到一位中年女士的哭泣声，他看了一眼手表，知道这位妇女已经哭了五个小时。
他沉稳的走到一对中年夫妇身前，面部沉重的说道：“请二位随我来，逝者遗容已经整理好，可以送到告别厅了。”
中年男人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对着她点点头，两人共同走入停放女儿尸体的房间中。
在看到女儿面容的一刹那，中年妇女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饶是中年男人，也是喉结动了动，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
“谢……咳咳……谢”
妇女悲痛之下，已经有些干呕。
但她还是努力的对着方浩和王小小说出了一声谢谢。
中年男人咽下去一口吐沫说道：“谢谢你们二位，与我女儿生前妆容一样，就连指甲的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
这孩子，以前总是去美甲，回来我还总是训她对身体不好，我现在好想亲自带她去做一次漂亮的指甲，都没有机会了。
谢谢你们，这孩子就像是睡着了。”
随即他再也忍不住，与妻子相拥一同大哭起来。
王小小内心也受到感动，鼻子感觉有些泛酸。
方浩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这样等了一会，两人平复好心情后，征求得到同意后，叫来同事，把女孩抬入棺中，再将其抬入告别厅。
这家地方很大，别墅的一楼临时搭建成为一个告别厅。
几人一同下楼后，方浩知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走吧，送你回家，害不害怕。”
王小小摇摇头，仿佛还没缓过劲来，她眼泪汪汪的问向方浩：“师父，你说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这太不公平了。
而且，看你全程脸色一动不动，真是冷血。”
“首先，你的死亡观有待重新树立，干咱们这一行，要都像你这样伤春悲秋，早就抑郁了，要去看心理医生。
其次，我面无表情是为了不被打，我就见过这种场合笑场的人，被主家差点打骨折。”
“哦，好吧，肚子有点饿了，去吃口饭吧。”
“行，吃饭可以，工作要闭口不谈，否则被店家听到，也要把咱俩轰出来。”
王小小点点头，这点他还是懂得，毕竟干这一行的人，在哪里都是不受待见，遭人白眼是常有的事，此刻正看着窗外的夜色。
方浩还是面无表情的在驾驶，放起了一首劲爆歌曲来调整下情绪，突然间听到一个清脆欢快的女孩声音：
“谢谢你哦，把我画得这么漂亮。”
他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汗毛倒竖，随即一脚急刹，把车猛地刹在了绿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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