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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历986年,比尔吉沃特。
天还未亮,屠宰码头就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码头一角的棚子里,一群年轻的刮鱼匠正在木案上忙碌着。
罗恩就是其中一员,他伸出右脚将快被挤掉的鱼肉踢回藤框,同时左手从鱼跺扯下一条鱼。
剁头、开膛、剔脏、刮鳞、去尾。
这是这条鱼的一生,也许也是他的一生。
风从万里海面上袭来,泄进单薄麻衣,上下牙齿直打颤的罗恩顿时怀念着起前世的社畜生涯来。
虽说那时被当做牲口使,但好歹还有人权。在这里,没人把他们当人。
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快不把自己当人了。
“砰!”
突然,边上传来一声闷响。
腰间别着火枪的码头监工一脚将一个刮鱼匠踹翻在地,脸上横肉甩动。
“狗娘养的杂种,竟敢偷奸耍滑,把没处理过的鱼塞进筐子,你以为爷爷我眼瞎看不出来吗?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大人,我错了,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已经三天没怎么睡过觉了,我糊涂我错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刮鱼匠蜷缩着身躯,不住的哀嚎着,却不敢躲避,硬着头挨下监工这一顿毒打,只盼对方能消气。
片刻后,监工打累了,停手喘了口气后抽出腰间的弯刀。随着一抹寒光铮现,地上的切鱼匠瞬间像上了岸的鱼,死命挣扎起来。
“大人,大人,我真错了……”
“犯错,就要付出代价。”
监工踩着切鱼匠的胸膛,抓着其左手小指放到木案上,随着像是杀猪般的一声凄厉嘶鸣,刮鱼匠的手无力滑落,留下那截小指。
帐篷内的一众切鱼匠噤若寒蝉,罗恩面色木然。当初他累得不行也动过偷懒的念头,但幸好当时有个人先他一步。
也因此,每个月他都会抽空去海边的墓地看下对方。
“都给我看好了,谁要是敢偷奸耍滑,这就是下场。”
举着手指说完,监工便将其扔进边上的鱼缸里,惹得里面的食人鱼一阵争抢。
“都看什么?干活!”
一众人连忙低下头,抓紧手上动作。
感受着众人的畏惧,监工志得意满的离开了。
抱着手掌的刮鱼匠第一时间爬起,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草草包住伤口后就在木案上忙碌起来,丝毫未敢耽搁。
罗恩心中戚戚,这才过去三个月不到,而要想脱去奴籍,至少要三年。他真怀疑自己能否撑得下去,现在的他都感觉自己有点风湿了。
手上麻利的忙碌着,罗恩心里却忍不住叹气。这刀刮的哪里是鱼,完全是他们的命。
还不如死早点。
罗恩心中腹诽,原身要是早死上三个月。他么接替对方的他就不会在这里,也不会成为奴隶。
将鱼扔进藤框,看着被完全压坠下的秤砣,罗恩举手说道。
“大人!”
听到声音的监工来到罗恩案前,抓起框子里的鱼抽看了几条,有些惊讶。
“小子,你这刮鱼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行,合格。”
“谢大人。”
罗恩于原地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面包,用力啃咬起来。
随着腮帮子高高鼓起,罗恩灌下一大口水。
对比前世最坚硬的法棍,这玩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就水,真能把人噎死。
待胃里那火燎燎的感觉下去,罗恩才有闲心转向海岸。
只见近海的石柱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像蛇样的东西,那是名为唤蛇者的号角,声浪可以干扰海兽的探知。
这种生物和前世《海贼王》动漫里的海王类一样,都有着夸张无比的硕大体型。
罗恩曾有幸在码头上见到过一次,尸体像小山一样。而听旁人说,这还只是海兽里的小个头。
空闲没持续太久,随着空框子到来,罗恩只能是撑起身子,继续干活。
当日头从海中升起,饭菜送来,香味回荡间,一干刮鱼匠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喜色。
比尔吉沃特,是座岛城,地形崎岖不平,能种粮食的地方太少太少。
基本上所有的粮食都靠进口,也因此,粮价昂贵,刮鱼匠那微薄的收入自是吃不饱的。
至于丰盛的鱼类,可做不了主食。
罗恩从一旁捞起木碗和勺子,负责打饭的监工先给他来了一勺米饭,随后再盖上一勺各个部位都有的煮鱼碎。
最近诺克萨斯正在和艾欧尼亚交战,打的后者节节败退,正值秋收,攻占的土地上有着大量没收割的稻米。
诺克萨斯人有点类似前世的白人,主要食用面包,稻米吃不惯,一些人吃了更是肠胃不适,所以得来的稻米全都便宜出售。
而面对价格持续走高的小麦,比尔吉沃特这些毫无怜悯之心的海盗头子果断选择更换食物。
对此,罗恩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悲伤。他喜欢吃米饭,但艾欧尼亚是原身的故乡,
接收全部记忆的他不说完全是艾欧尼亚人,但说半个没什么问题。
这么多稻米被贱卖,肯定有很多艾欧尼亚人要饿肚子。
随即,罗恩自嘲一笑,他自己都难吃饱,还想这么多。狼吞虎咽吞下最后一粒米,身体刚暖和起来,又是一阵海风。
瞅着身上的麻衣,罗恩不免叹了口气,冬天他真不知该怎么熬过去。要是在山上就好了,起码能搞点皮褥子。
伸出舌头将盘子上的油脂舔舐干净,罗恩又如牛饮般灌下一大口水,然后起身拉过筐子收着其它人吃完的饭碗。
收完后,罗恩拉着木板车来到了码头外的厨房。
刮鱼匠们笑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对年轻人的嘲弄。其中一个憋着笑,他就是原本负责这项活事的人。但随着罗恩手艺越发熟练,这活也就归了后者。
虽说能少刮一筐鱼,但刷那么多盘子,也没轻松到哪去。而且煮饭的老查理脾气恶劣,稍有不慎便是打骂,不如留在这里刮鱼。
罗恩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他之所以接下这个不讨巧的差事,全因他的外挂。
推开门,老查理正抽着烟斗老神哉哉的躺在椅子上,见了他,眼神一撇。
罗恩赶忙松开板车,来到案板前,处理起食材来。
手艺倒是越发娴熟了!看了一阵,老查理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压下心中冒出的想法,决定再观察一阵。
将食材处理干净,罗恩端着大铁锅出了屋子,并带好房门。自古以来,做饭便是样谋生的本事。以前也有刮鱼匠想偷学,但直接给打折了半条腿。
罗恩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拉着碗筷来到水池边,一边刷洗一边唤出界面。
几行文字,如墨水般晕染开。
【技艺:屠宰(入门:488/500)】
【技艺:厨艺(入门:382/500)】
【技艺:识文断字(入门:489/5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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