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好龙者谁
严启珏曾于国家危亡之际登上皇位,直面南下的剌戎骑兵,最终力挽狂澜保住了岌岌可危的京城。可他却不敌其皇兄的毒手,落得个含恨而终的结局。殊不知人死后,其灵魂会在时间之流久久徘徊,直至灵智被磨灭。可谁能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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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严启珏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临终前的痛彻心扉依旧历历在目。

他那曾一度失去皇位的好哥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言语中不乏嘲讽之意:“还在指望谁来救你呢?叶子敬?李明中?邹铭?武甫文?难不成……庾和?”

长长一串名字皆为他在位时所信重的大臣,每一个人都曾于九年前至暗的危机时刻在他身后,助他力挽狂澜,于那场稍有不慎便会令大昭万劫不复的危机中齐力保住了这个国度的一线生机。

“……他们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他已多日未曾开口,此刻,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有千万柄尖利的刀子在喉间肆意戳刺。

他的好哥哥冷笑一声,“你的好臣子们大逆不道,竟敢聚众起兵谋反,现在已经三个砍头,两个腰斩了。至于你最喜欢的那个姓庾的……呵,他作为谋逆首犯现在还在午门外被千刀万剐呢!”

可笑,真的很可笑。

暂且先不论他人,单说庾和。若定要在自己与庾和中选一人作为逆贼,严启珏都觉得跟庾和那种一根筋的木头相比,自己更适合去当这个反贼。

若是可以,严启珏真想不顾高低贵贱长幼尊卑先指着他好哥哥的鼻子一同痛骂,骂他利欲熏心骂他竟如此下作肆意屠戮于国有大功之人网罗罪名捏造是非岂不令天下人寒心!

但是他病的太重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这份炙热的愤怒。

恍惚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河,无数骷髅在河中上下翻腾,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他从骷髅中看到数张熟悉的面庞。

他伸出手想去拉起他们,却反被无数只干枯的骨手向下拽去,沉入无边的血河之中。

然后,他死了。

但不知为何,他又一次睁开了双眼。

周围是一片死寂的红褐色,放眼望去,似乎并无天地之分,唯身边一条清澈的河恣肆奔腾着。

似乎有许多模糊的身影在他周围一遍遍地徘徊着,可每当他将注意力投于其上时,这些影子又会在转瞬之间破碎成砂砾消失不见。

或许再过一阵他本人也会被这些影子同化,化作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严启珏低低地叹了口气,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无喜无悲,只有无尽的麻木与茫然。

他又一次看向那条河,河水呈一种如梦似幻的幽蓝色,泛着粼粼波光。

而一个不知从何而来却又无比明晰的念头自心底骤然升起,这条河名为时间长河,每个人的命运不过都是其中的一滴水,被无数其他的水滴裹挟着向前。

严启珏愣神地看着这条河流,一幕幕往事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想要顺着河水向前走去,看看未来到底如何。

但他的身体却在脑海中升腾起这个念头时变得无比沉重,似有泰山万钧之力加缚于身,令他根本无法移动哪怕分毫。

于是他转过身,逆着河水的流向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每一步都格外艰难,似踏足于万刃之上。

他所行不过九步,便是拼尽全身之力却也再难以前进分毫。

他垂眸看向河水。

在那通透的蓝色中,他清楚地看到那座战火中风雨飘摇的京城,不禁怔住。

片刻后,他又一次叹了口气。

极端的疲惫令他眼前发白,再也没有办法看清更多。

他垂下双眼,禁不住再一次回想过去的二十余载,严启珏又一次觉得自己活的就像个笑话。

虽贵为皇子,但父皇向来只宠爱兄长。

谁让父皇与兄长之母赵贵妃年少相识一见钟情,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不知羡煞多少贵女。

且赵家本就是大昭一等一的勋贵,早在太祖起家之前,晋阳赵氏便是传承了千年的豪族世家,族中历朝历代都有人位列三公。

他的母亲,不过是因父皇与赵贵妃吵架而被随手拉来泻火的宫女,与赵贵妃可谓云泥之别。

但他的母亲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好人。

他记得她会在他因梦魇而无法入睡时为他轻声哼唱温柔的小调;会拿着软尺测量他的臂长,然后做出一件件妥帖合身的小衣裳,尽管往往没穿几次,这些衣服就会被代司六宫的赵贵妃以不合礼制为由,粗暴地剪成碎片。

父皇子嗣艰难,多少人都曾羡慕母亲一举得子而从宫女越为嫔位。唯有他知道,母亲想要的从不是这个,她时常会安静而专注地眺望着南方,目光哀伤。

直到十多年后他才偶然间意外得知若无那日临幸之事,母亲原本就快要熬到出宫的年纪了,在她的家乡,是不是也有人在等着她?

后来,他也曾悄悄遣人前往母亲的家乡探访一二,但终无所获。最终他也只是学会了几句家乡的方言,每当想念母亲时,他就轻声默念,仿佛这样就能回到母亲还陪在身边的时候。

父皇总说他心思深沉,不如兄长那般天真烂漫;他出身卑贱,不似兄长血脉高贵;他命运多舛八字太轻似有夭亡之兆,不似兄长之命格虽偶有波折却定会安享天年......

何况他生来无泪,这一点更为父皇所不喜。本朝以孝治天下,而他就连在母亲的葬礼上,都不曾落过哪怕一滴泪。

因此他也一再被父皇诘责,是不是他根本没有心?根本不在乎?

看着父皇声色俱厉的模样,他无意为自己辩解,只是默默地跪着。

毕竟他也知道,哪怕自己此刻表现得如何伤心欲绝泪如雨下,所能换来的也绝非言辞温柔的安慰,而是加倍的责罚。

因为自己的存在对于父皇和赵贵妃而言就是一根刺,一根横贯在这鹣鲽情深二人间的尖锐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似乎并没有完美践行着那句动人的诺言。

活着真没意思。

那年,他一边被罚跪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接着便因接连两三日都滴水未进而昏了过去。

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都过去了。

严启珏不知此时的自己到底算人算鬼,为何明明已死却仍留有意识?他只是觉得自己好累,若是在这条河边永远化为一具无知无觉的枯骨倒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结局。

正当严启珏茫然不知向何处去时,天际遥遥亮起一道灼眼的光芒。

那是什么?他禁不住有些好奇,但却也并无一探究竟的动力。

可谁知那光芒由小小一点逐渐放大,竟是直直撞向他。当那光芒膨胀至三丈有余时,他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以严启珏的认知看来,那像是一个制作精良的琥珀色琉璃盏,其上绘制着数不甚数的奇异纹路。只是与寻常杯盏不同,它太大了,此物的尺寸之大足足能容下数人。

可它里面装的东西绝非人类,而是模糊可见一只模样古怪的生物。只见该物种通体琥珀色,有着数只长而舒展的足,且其浑身上下一个又一个可疑的圆环状纹饰正闪烁着,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与此同时,严启珏的耳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层层叠叠的絮语。似有无数张嘴在同一时间冲他开口,足以使得聆听者不消片刻就陷入无尽的疯狂。

随着光芒越盛,那古怪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句接着一句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双耳。但就在此时,严启珏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对方到底在说什么,虽然不完全像是他所熟知的语言,但大意如下:

“我恨这种琐碎且毫无意义的基础数据收集环节!难道就不能靠编吗?”

“这条支流的数据怎么还没采集完?进度条你要是还活着就给我动一动,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但下一刻,变故陡生,只见那琥珀盏突然一阵震动,而后那道声音骤然有些急躁。

“怎么刹不住车了啊啊啊啊!哪根缺德的爪子动了紧急制动阀!”

“话说回来为毛这个地方会有只保存如此完整的人类灵魂?”

“这倒霉催的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躲?”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委实动不了。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正死死摁着他,使得他整个人犹如一根被钉入地面的楔子。

不能这样!他几乎拼尽全身力量与这股无形的压力对抗着,但始终无济于事。

最终,严启珏躲闪不及,被那古怪的琉璃盏携千钧之力重重地撞入身旁的河中。旋即,他被湍急的水流吞没。

眼前闪过耀眼的琥珀色光芒。

而那道诡异的琉璃盏则勉强调整了高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歪歪扭扭又飞了十几米,却依旧重重地坠入水底。

严启珏骤然起身,发现眼前的摆设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颦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身处禁城中的西偏殿中。

他十岁受封祁王,于京郊王府中度过了接下来的十年。在他二十岁那年,他的好哥哥御驾亲征讨伐以剌戎为首的北狄各部落,而时任太子当年仅有三岁。

故在那段时间严启珏被太后封为摄政替太子监理国政时,曾暂居于西偏殿。

“这……”

甫一开口,严启珏就是一阵激烈的呛咳声,他咳的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尽数咳出。

“爷,您没事吧?”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随侍太监书敛连忙上前伺候。

“咳咳,咳,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待咳嗽平息,严启珏就连忙开口问道。他上下打量着书敛年轻了不少的面庞,只觉得更加荒谬。

“还有一刻便到寅时了。”书敛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同时为他端上一杯温好的茶水。

“是何年何月何日?”他接过,一饮而尽。

将温热的茶杯拢于手中时,终于令他产生一种逐渐复苏的真实感。

书敛连忙开口:“是天颂六年仲秋月二十三日。”

“那...我那个好哥哥呢?”

书敛并未听出他脱口而出这个称呼时蕴含的浓浓讽刺之意,只是继续恭敬地回答道:“圣人亲率三营出征已十又九日了。”

严启珏曾认为自己定然不会信怪力乱神之事,但眼前种种却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不顾一众宦官的阻拦执意推开紧闭的殿门。

下一刻,风席卷而来,吹乱了严启珏未曾束好的发丝,同时也将殿内积了一夜的沉郁一扫而空。

已近寅时,天空已不是一片纯黑,而呈现出一种轻盈的灰蓝色,但群星依然清晰可见。

遥远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似乎预示着拂晓将至。

突然,他觉得脸颊一阵潮意。

而后他愕然发现,自己流泪了。

“怎么会......”

几乎同一时刻,京城的定北侯府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悄无声息地睁开。

随着一番警惕地环顾四周后,一声极为凄厉的惊叫划破了黎明时分的寂静。

“凎凎凎凎救大命啦!怎么会这样啊啊啊?为什么现在才冒出来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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