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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午,乱云峰莺歌燕舞,鸦鸣雀啼,好生热闹。
乱啼声惊醒栖在山腰松林中的仙鹤,仙鹤展翅而出,姿态优美高雅。
一只漂亮的金甲虫忽然自仙鹤面前掠过,仙鹤眼神一亮起了兴致,振翅追逐而去。
金甲虫感知到了危险,极速向下方宝蓝色湖面冲去,仙鹤不紧不慢跟在身后,乘风滑翔而下。
一虫一鸟便这样追逐至那宝蓝色湖面上方,金甲虫拼命在氤氲水雾中穿梭躲闪,终究不及仙鹤眼眸清亮,被捉住吞下肚去。
仙鹤再次展翅飞向蓝天,伴着一声得意的长鸣,惊扰了湖边垂钓老者。
“嗯,果然是春困秋乏时节啊。”老者絮叨着打了个哈欠,随手将面前钓竿拿起,鱼钩上的饵食不知何时已被吃光,老者淡然一笑,重新在鱼钩挂上面果,继续抛竿垂钓。
“师父~”自不远临水轩阁里匆忙跑出来一位少年,着浅蓝色衣衫,边跑边喊着:“师父,徒儿将《浑元游》抄完了。”
老者侧脸看着急匆匆跑来的少年,叹口气道:“喊什么,鱼儿都被你吓跑了。十遍《浑元游》上篇抄完了?”
蓝衫少年将手中厚厚纸张献宝似端给老者:“嗯,刚抄完,请师父检查。”
“留着吧,等你师姐回来检查。”老者没理会继续看向湖面那根细细钓线。
蓝衫少年将那堆纸张随手放在地上,然后坐上去,一道看向面前湛蓝湖水问道:“师父,我真不能下山去闯荡几天?”
“不是说过了吗,自身境界修行至含光境;领悟刀法《三叠浪》其中刀意;或是在这钓到那尾黑鱼;三者任一成功,便放你下山闯荡。”
“唉~”少年长叹一口气,掏出昨晚师父拿给自己的刀谱:“师父啊,含光境徒儿尚能理解,但刀意和钓鱼,都算哪般本事?”
老者没有回头,专心致志盯着鱼竿,解释道。
“境界是根基,若南星你成功修行至含光境,那便是你师姐也没理由再阻拦你下山。”
“至于《三叠浪》的刀意,待你领悟后便足矣自保,也放心让你下山。”
“而钓鱼,此湖中生活着万尾鲤鱼与一尾黑鱼,你若是真能将那尾黑鱼钓出来,那便是天意,为师绝不阻拦。”
名为南星的少年对自身情况最了解,明明自己修炼从未松懈,但就是寻不到晋升含光境的契机,已经卡在凝神境大半年。
他望着平静湖面叹了口气,无奈将目光投向刀谱。
南星打开刀谱随便翻了几页,不死心又问道:“师父,能换吗?”
“换什么?”
“换本剑谱啊。刀,耍起来一点都不帅。白衣胜雪,玉剑断虹!这才是翩翩公子做派。”
“凝神境尚不能从心所欲调动体内真元,这阶段以修行为主,藏书阁里哪来适合凝神境的剑谱。就这本凝神境刀谱还是你师姐翻找了许久才寻到的,不想练,那就去闭关修行,提升自身境界去。”
“哦。”
南星起身寻了根二尺长的竹棍,在一旁空地开始练习刀谱。
而老者面前鱼竿忽然上下颤动起来,老者看准时机,一把将鱼竿提起,果然钓上来一尾漂亮的金色鲤鱼。
那尾漂亮金鲤被老者提起在木尺上丈量过,差点足尺,老者摇摇头,又将它放回湖中,继续安坐垂钓一江风景。
湖面有清风拂来,将那叠抄写的《浑元游》吹起,微黄纸张飘舞得纷纷扬扬。
老者弹指射出一缕清风,空中纷乱纸张便首尾相接,化作条纸龙飞回临水轩阁。
……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去三日。
少年仍在那空地舞剑,不过手中挥舞的并不是竹棍,而是柄未开刃的砍柴刀。
老者仍在那湖边钓鱼,相较前月身边多了个圆木桶,游动着十余条鲜活金鲤。
夕阳将沉西山,霞光铺洒在宝蓝湖水,满目金光粼粼。
老者提起钓竿,鱼钩上挂着的那条金鲤较之前的都大,老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边收拾渔具向少年问道:“小星,练得怎么样了?”
少年收刀站定回话:“师父,这本《三叠浪》的刀法拢共就四招:直捅叫穿浪;横切叫纵浪;挥刀下砍叫破浪;三招连在一起使出便是最后一招:三叠浪,有什么要练的。”
“哦,挺自信。”老者拂须轻笑一声:“来,走一遍为师看看。”
少年当即摆开架势,配合步伐向前舞动着手中砍柴刀。
“穿浪!”
“纵浪!”
“破浪!”
三招使过借力少年腾空而起,同时喊着将前三招连在一起使出:“三叠浪!”
伴着少年声落,砍柴刀稳稳砍在面前的木桩上,入木寸深。
“师父,如何?”少年擦着脸上轻汗,自信问道。
老者皱着眉头,不可置信道:“小星啊,你把这鸡拨拉爪子觅食的动作,叫做刀法?”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徒儿一招一式都是按照刀谱练的。”
“额,为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软绵无力的刀法。”老者拂须喃喃道:难道是为师没教好的原因?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南星也皱起眉头:“师父,弟子这刀练得真如同您所说的那般不堪?”
“也不能说是不堪,若是用来砍瓜切菜倒也不错,但招式浮于皮毛,未曾领悟其中真意。”
说着老者提起一条金鲤,顺手丢过去说着:“来,用你的刀砍这条金鲤。”
南星打起精神,拔刀顺势便是一招纵浪砍向老者丢过来的金鲤。
砍柴刀便是再钝,对付鲤鱼这血肉筋骨还是极轻松的,师父这是打算做菜前先杀鱼吗。
但事实并不如南星所想那般,砍柴刀碰到金鲤鱼鳞那刻,顿时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然后只见那金鲤毫发无损弹到河边草地上,扑腾着回了湖中。
而砍柴刀差点脱手飞出,反弹回来的劲力震的他手疼。
老者看着逃回湖中的金鲤摇摇头:“在咱们这乱云峰长大的金鲤,日日听经,夜夜悟道,岂是你那样随便挥一刀就能砍伤的,刀意,最重要的是刀意。”
南星问道:“师父,那,什么是这三叠浪的刀意呢?”
老者嗤笑一声:“为师哪练过这种低阶刀法。”
南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师父当年修道,可是以天赋超世绝伦著名的。
半日成功凝聚真元,入凝神境,惊呆同辈弟子;
而后第七日成功引真元淬体,入含光境,那夜一身光芒照亮整座乱云峰,让一向严厉的师祖也忍不住称赞;
又花了仅半年时间便成功做到体空澈、心通幽、明造化,入通玄境,整座山门无不瞠目结舌;
再之后师祖便施展秘法为师父遮住一身天机,不再对外泄露境界。
掌门评价师父道:此子无愧父母为他取的那个嚣张名字:凌紫冥。
也难怪师父会不理解他怎么会卡在凝神淬体入含光这,对师父来说,这如同呼吸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又要如何教别人。
南星叹了口气:“那师父还用这个当条件。”
“是你师姐给你定的,当年你师姐在凝神境可是待了一个月,总归经验比为师丰富些。再说,你的悟性可是千年一遇,区区凝神境刀法的意,一定没问题的。”
南星闻言又叹了口气,当年测试资质时他的悟性是不错,但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付出了绝不落于他人的努力,但每次引真元淬体时,都仿佛有一道桎梏将真元与自身隔绝开,久久未能淬体成功。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凝神一年多还未入含光境,拖了乱云峰的后腿。
“诶,为师好像见别人练过这刀法来着。对了小星,你去杂役那儿找一下那谁,叫,叫什么少康好像。”老者想了想,吩咐道:“先别说你练过这刀法,免得丢人,请他给你演示一下《三叠浪》蕴含的刀意吧。”
“啊,杂役,少康?”
“去吧,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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