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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有了人类的意识，我第一次看见了春夏秋冬的盛大。——aespa
“宁宁，你要去哪里？”
“宁宁......”
“宁宁！”
宁一卓猛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被子上，精致的脸庞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那一句句熟悉的呼喊声就萦绕在她的耳畔，却也止不住她的沉沦。
就在她为梦中的情节而感到后怕的时候，一道清澈带着笑意的少年音在她身旁响起。
“醒了？”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钟晨乐。
他是纳维斯公司的程序员，平日里负责仿真人的维修工作，他的皮肤白皙，身形纤长，看起来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实际上是个唯恐世界不乱的性子。
他右手轻轻松松地提着一块记录板，修长的身子斜靠在维修床对面的桌子旁，身上包裹着的纯白研究服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冷漠。
他身上的气质矛盾至极，令人不由得升起防备之心。
宁一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钟晨乐，她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自己的不对劲。
“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却无端地让宁一卓感受到了一些恐惧。
仿真人，是不应该会做梦的。
她们会仿造人类在一些情况下的行为，却不可能有自主的情感意识。
钟晨乐，他知道什么？
“我说笑的，仿真人怎么会做梦呢？对吧，宁宁。”
钟晨乐白皙的手指捏着一根中性笔在报告单上写写画画着，他的表情轻松，似乎她只是芯片出现了一点问题。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就在宁一卓定定地盯着钟晨乐的时候，检修室的门被刷的一声打开。
来者还没走近，娇媚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
“乐乐，怎么愁眉苦脸的呀，快给姐姐笑一个。”
来者是一位美丽的女性，严肃认真的研究服穿在她的身上，竟然都显得是那么性感成熟，精心打理过的黑色卷发散在肩侧，随着她的走动而轻微摇摆着。
在她逐渐走近的时候，宁一卓甚至可以闻见一股迷人的清香味。
可是宁一卓知道，朴秀容并没有那么简单，越是美艳的外表，在拿刀的时候越是利落。
朴秀容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钟晨乐白净的小脸，硬生生地给他扒拉了一个笑脸出来。
“朴姐姐好。”
钟晨乐没有反抗，他悄悄地放下记录板，乖巧地冲着朴秀容笑着。
朴秀容一向是顽皮的性子，若是反抗她，怕是会迎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揉捏，不如一开始就装得乖巧，这是钟晨乐面对各位姐姐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果不其然，朴秀容很快放开了他，顺势拿起刚才钟晨乐放在一旁的记录板，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
“唔，芯片松动？”
朴秀容有些疑惑地看着记录板上的记录，眉心微蹙。
“嗯，也许是昨天的训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连接线有些不稳了。”钟晨乐似乎并没有把宁一卓的情况如实告诉朴秀容的打算，他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开始查看着其他数据。
“行吧。”
朴秀容啪的一声将记录板合上，随意地放在了桌上。
“走吧，你今天的训练可不能落下。”
她轻飘飘地看了宁一卓一眼，美眸中意味不明，她转身打开维修室的门。
“是。”
宁一卓在跟着朴秀容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地转身向着钟晨乐望去。
那人正慵懒地靠在机械椅上，长腿搭在桌子上，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穿过长廊，就是她们日常使用的练习室了。
对于纳维斯公司来说，最好的仿真人不是完全靠程序设置出来的，而是完全拟人，靠着一步一步的训练逐渐成长。
这就是最完美的仿真人。
“hi，朴老师。”
“朴老师好。”
一路上，遇见的工作人员都在恭敬地向朴秀容行礼，朴秀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公司高层人员，这与她极高的机械天赋脱不开关系。
没走多久，训练室就到了。
空空荡荡的训练室什么也没有，只在宁一卓进入之后，训练室的大门“砰”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
随着训练室的关闭，中央这才逐渐显现出一小条光柱，蓝紫色的数据逐渐在训练室中央聚拢，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宁宁，你还好吗？”
是她是纳维斯公司造出来的意识体，与她们这些仿真人不同，ae只有意识，没有实体，所以只能依靠投影与她们相见。
ae与她心意相通，是她在意识世界的反映，是她永远的伴随者。
“我很好，谢谢你。”
宁一卓抬起手，穿过ae的虚拟数据流，与她的虚拟手掌触碰在一起。
明明手上没有任何触感，宁一卓却仿佛是真实地与她相联合。
“宁宁，你在做什么？”
ae并不明白她的举动，在她的设定中，她应该已经与宁一卓开始训练了，刚才的问候也只是她设定中的环节。
关心自己的仿真人，是每一个ae必须做的事情。
“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宁一卓收回了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按理说，她应该直接开始训练的。
她，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
两人的联合训练主要是在数据流方面，宁一卓在数据方面是一个天才，是所有仿真人中与数据连接得最好的一个。
她与ae的结合度也是最高的一个。
通过与ae的连接，哪怕是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她也能了解整个世界的事情，甚至通过数据连接强行扰乱敌人的设置，从而达到从内部瓦解敌人的作用。
“ae，再见。”
结束一天的练习之后站在练习室中央遥遥地望着她，她的手臂轻轻挥舞，一切都像是设定好的那样，连手臂挥动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随着“叮”的一声，练习室的大门关闭锁定，ae—ningning歪了歪头，脸上神色呆滞，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动作缓慢地闭眼。
“宁宁，明天见。”
练习室中的蓝色数据流被逐个关掉，最后消失得干干静静。
此刻的宁一卓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作为仿真人，她们也是会有睡眠的，或者对她们来说，就是指的休眠。
通过仿照人类的作息，完美地仿造人类。
她站在门外迟疑了一瞬，然后直直地推开了门。
在房间内，已经有一个女孩在休息了，她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纸，认真地在上面涂涂画画着。
“宁宁？”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卡琳娜温柔抬眸，她的眸色浅淡，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柔和。
她是这一批仿真人的队长，不仅是作战能力突出，领导能力也十分优秀，几乎是几人之间的调和剂。
“队长。”
宁一卓下意识礼貌地向她点头，尊敬队长已经是她过去十几年的本能。
卡琳娜放下自己手里的纸，优雅地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宁一卓的面前。
“汇报单说你今天去维修室了，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纳维斯公司的仿真皮肤做得真的很不错，当卡琳娜纤细的手指握住宁一卓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起了温蒂教授的手心的温暖。
当时温蒂教授负责她们的人类情感教学，第一节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她们每一个人的身前，用她那温暖的手握住他们。
然后是她那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声音：“这就是人类。”
那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所谓的人类。
后来，纳维斯公司的材料技术不断升级，她们学会了根据外界的大数据改变自己皮肤的温度。
每一点，都是完美仿制。
回过神来，宁一卓忽然有一点不想要感受这温度，她别扭地松开了卡琳娜的手，坐在了自己的桌前。
“我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卡琳娜琥珀色的浅瞳上写满了疑惑，她不知道宁一卓发生了什么。
她的直觉感觉不对，但是理智告诉她，一切变化都是程序所致，或许宁宁是处于升级缓冲期。
就在房间内的空气陷入淡淡的尴尬的时候，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队长，我这里遇见了一些困难。”
来者淡淡地瞥了宁一卓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径直来到了卡琳娜身边。
金冬庭的长相甜美，在不笑的时候才稍微带着一丝冷意，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害怕她。
只是不知道是设定还是什么，她总喜欢与宁一卓作对。
仿佛与她较劲就是她唯一在意的事情。
若是宁一卓和队长走得近一点，第二天就可以看见金冬庭整天都缠着卡琳娜。
若是宁一卓今日在课堂上回答一个问题，金冬庭是一定会回答两个问题的。
她总是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作比较。
宁一卓以前还会与她比较一番，可是现如今她的状况比较混乱，完全分不出心神来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她低垂着眸子，静静地盯着自己腕上的芯片印记出神。
那印记是她们最致命的弱点，浅紫色的花纹神秘复杂，在光照下还隐隐泛着银光，古老的花纹吟唱着最严密的桎梏。
在缠着卡琳娜问问题的时候，金冬庭依旧会分出一丝心神来关注宁一卓的表情。
意外的是，那个女孩此刻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表现。
金冬庭已经听不下去卡琳娜的话了，她急得抓耳挠腮，想要引起宁一卓的注意。
若是她已经不在意了，那她这些行为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宁一卓始终没有分给她一点目光，房间内的灯光像是皎洁的月光一般洒在她的身上，让金冬庭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长睫垂下的阴影。
她的脸蛋一定很好捏。
在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金冬庭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巴掌。
她在想什么呢！
怎么可以觊觎死对头的脸蛋呢？
大家都是仿真人，皮肤触感都是一样的！
金冬庭狠狠地吐槽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硬生生地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给按了下去。
在一旁仔细讲解的卡琳娜早就已经发现，某只以问题为目的的小狗现在心不在焉，她宠溺地笑了笑，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点了点金冬庭的额头。
“你啊你，还要听吗？你要是不听，我就该休息了。”
金冬庭蓦地回神，看着自己拿倒了的书，默默地将它合上。
“我没问题了，谢谢队长，我先回去了。”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金冬庭脚步顿了顿，微不可见地朝着宁一卓的方向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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