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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吃什么吃，你配么？
L市城郊，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家家户户都忙着拾掇自家的田地，各家自建的楼房内也陆陆续续的燃起了炊烟，好一副人间烟火图。
只是，一声尖叫却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切。
“作孽哦，好好的猪食给你摔地上了！死丫头，让你干点什么都干不好，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想不想吃饭了？”面色凶狠的郭秀兰拧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女童大骂。
“奶奶，囡囡不是故意的，猪食太重了……”小女孩瑟缩着，努力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郭秀兰却是不管不顾，上手就对着小女孩后背敲打了好几下，砰砰作响。
一边打还一边大声叱骂，“赶紧给我收拾，收拾不好，地上的猪食就是你的午饭！早知道你们娘俩都是这样的货色，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娘进门！”
“妈，人都死了，你还扯这些。烦不烦啊？给我点钱，我要去老九他们那边打麻将。”郭秀兰的儿子郭大宝吊儿郎当的从屋里出来，伸手问郭秀兰要钱。
他对老娘打自家闺女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之前打他媳妇的时候他还稍微拦着点，现在是完全不管。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老娘赚这点钱容易么？一个个的讨债鬼！”郭秀兰一边嘟囔，一边进屋翻找。
囡囡用渴求的目光看向郭大宝，期望爸爸能帮自己说句话，让奶奶不要打自己了。
郭大宝目光扫到她的眼神，就想到那个拥有差不多眼眸的女人。
该死的，他对她多好，从来没嫌弃她是个傻子，还把她买回来了，结果她竟然想带着孩子跑？
一股戾气油然而生，左手点着的烟头就往囡囡手上烫去，“看什么看，你个丧门星，别把老子的财运给看没了！一看到你就没有好事，晦气！”
看着小女孩白嫩的手被烫的通红，郭大宝生出一股诡异的满足感，不错啊，红了好，红了说明他今天手气肯定旺！
不够，还不够！再多一点！
郭大宝跟疯魔了一样，手上的烟用完了之后，又点了一根，撸起囡囡的袖子就是好一阵烫，直到看到她白生生的手上被烫出血来才停手。
囡囡没想到爸爸竟然会这样对自己，眼泪立马滚了下来，她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捂住到嘴边的痛呼，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奶奶就在屋里，她听到自己哭会过来打她的！她不想让奶奶找到借口赶自己去猪圈睡，跟猪抢食吃！
“妈，你快点，老九那边都催了！三缺一！”郭大宝毫不在意的甩开囡囡，大声催促屋里的郭秀兰。
“催催催，催魂啊，哝，就这点了，明天你可不能再去鬼混了，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郭大宝不耐烦的抢过郭秀兰手里的票子，数了下，有些不太满意，但也知道要不到更多了，大踏步离开了自家屋子。
“早点回来！别跟那群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鬼混太久！”郭秀兰看他走的那么快，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又一肚子气的走回去。看到地上还是乱糟糟的，气的拧了囡囡好几下。
“你是死人啊，喊你半天不知道动的？地上怎么还怎么乱？养你有什么用，喂个猪都做不好，废物！”
囡囡刚才被郭大宝拽着，哪里有空收拾，手上还疼的厉害，却不敢开口解释。
一看她这闷不吭声的模样，郭秀兰就想到那个傻媳妇，当时看着人虽然傻了点，但是长得好看能生娃，看着能干活，也就勉强同意了儿子花钱买了这么个媳妇。
却没想到这个傻媳妇生了个赔钱货不说，竟然敢带着孩子跑！害她花了不少钱让村里人帮忙找人，还丢了好大的脸，让她几天没好意思出门。
越想越气，郭秀兰抄起旁边一根比较粗的柴禾就照着囡囡劈头盖脸打过去，甚至还故意敲囡囡的小脑袋，看到她头破血流了，才生出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奶奶，我错了，别打了，我这就去！”囡囡虚弱的讨饶，却没有换来郭秀兰丝毫的怜悯。
直到郭秀兰将自己心口的恶气出了，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这才停手。
“赶紧给我收拾好，一会儿把锅洗了做饭！我们家可不养闲人，你要是干不好，亲孙女我也给你卖了！”
丢下这句，她施施然回了屋。
囡囡哆嗦了一下，连忙蹲下来收拾落在地上的猪食。受伤的小身子团在一起，动作麻利的开始干活，只是眼泪却无声的掉落。
“妈妈……”
囡囡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妈妈走了，以后再也没人保护她了……
想到妈妈走之前的嘱咐，囡囡擦掉眼泪，瘪瘪嘴低声呢喃，“囡囡不哭，妈妈是去天上陪外公了。囡囡要努力长大，好离开这里，去找舅舅们！”
在此之前，哪怕再苦再累，她也要熬下去！她一定要把妈妈的话带给舅舅！
或许是有了信念，囡囡这具受伤严重的小身子又涌出了不少的力量，竟真的分好几次将地上收拾了干净。
忙完这些，她又去给家里的鸡喂食，清扫鸡窝、猪圈。看完日头不早了，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来到厨房，小小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在板凳上，开始给屋里睡着的郭秀兰做午饭。
只是她毕竟人小力微，做饭又不熟练，等到郭秀兰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看到饭还没做好，又是对她好一阵打骂。
囡囡不敢反抗，默默承受着郭秀兰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只是在郭秀兰吃饭的时候，细声细气的开口，“奶奶，我今天活儿都干完了，可以吃饭吗？”
说完，她看着桌上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啪——”郭秀兰听到囡囡的话，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对着她恶狠狠的说道：“吃什么吃，你配么？谁说你活儿干完了的？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么？床单被套衣服什么的洗了没？”
“赶紧去干活！不干完，什么吃的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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